他不能让霍醇醇走。

“我凭什么不能走，我受委屈了我为什么不能走，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我还那么年轻我图你什么，图你钱吗？我有手有脚我做什么不可以。”霍醇醇垂眸对上闻乘的眼睛，眼眶微红：“闻乘，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非你不可。”

闻乘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腕在颤抖，他听着小娇妻哽咽的声线，这如同利刃在割着他的神经，语气中的那种失望，对他的失望，让他强烈的感觉到有珍贵的宝物要从心尖上抽离。

——闻乘，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非你不可。

是啊，他之前哪来的自信觉得霍醇醇非他不可，到现在他都很自信的觉得霍醇醇非他不可，因为他掌握的势力也会让小娇妻无法逃脱。

所以这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自信，他究竟再害怕什么。

——闻乘，你爱上我了对不对？

这个答案在脑袋里猛地敲击了几下，像是想让他的大脑快些清醒过来。

可他为什么还不敢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握着霍醇醇的手缓缓松开。

“是啊，我哪来的自信让自己觉得你非我不可。”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拼命想要动一下却毫无知觉的腿，苦笑出声：“……是啊，我哪来的自信。”

他已经没有了自信。

他的自信早就在自己的猜疑中被自己摧毁，在一场车祸中被彻底摧毁了，甚至摧毁了他的腿，摧毁了他的一切。

摧毁了他想碰却不敢再碰的宝贝。

原以为霍醇醇会一直在他身边，可是当他发现霍醇醇想走时，他就知道自己只有权势才能够留住霍醇醇。

这是最后的办法。

“我哪里来的自信？我哪里还有自信！！！”他再也忍不住压抑许久的痛苦，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双腿，像是一个徘徊在深渊小心翼翼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害怕恐惧的歇斯底里喊出声。

那种声线暗哑抑制住的歇斯底里，听得令人心疼。

霍醇醇怔住，他没有想到闻乘会突然爆发这样的情绪。

当他看到闻乘捶着自己的双腿时，那么用力那么疯狂，这种受挫的情绪传达出的崩溃，这样的状态让他想到了他妈妈。

——醇醇，妈妈没有勇气了知道吗？我太累了，活不下去了，我想走我想死我想要逃离这个世界，因为没有人会可怜我，没有人会尊重我。

可是，他知道的，如果自己不坚强没有人能够帮得到自己坚强。

没有人会可怜你，唯有自己可怜自己。

而自己可怜自己多么可悲啊，那不如自己给自己勇气，再站起来，再勇敢一次。所以他看到闻乘这个模样是害怕的，害怕再看到那样的事情。

害怕失去自己最珍惜的人。

“闻乘，是你自己不要信心的，我一直在等你不是吗？”他红着眼眶强忍着情绪对闻乘说道：“是你不相信我，我明明一直在你身边。”

明明是你教我学会表达爱的，不是吗？

闻乘，是你不相信我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