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滨和张国庆都没有说的是:这就是总首长的指示。
西玲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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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
积雪消融的中京市褪去了银装,暮冬的寒风中也隐约藏了些许似有若无的春意。
坐在插着国旗的大红旗轿车上,金老先生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城市风景,眼底深处是仿佛沙漠中奄奄一息的旅人终于遇见清泉般的饥渴深情。
大红旗轿车开得很慢,红色的高墙、巍峨的城楼、耸立的纪念碑、庄严的大会堂……金老先生眨了眨眼睛,掩去了眼底的水光。
逐渐远离了广场的大红旗轿车驶向了新华门,越过题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影壁,大红旗轿车驶进了南海,在古老的皇家园林里缓行。
金老先生在一处种满了花期未至的海棠花的庭院前下了车。
庭院里海棠花年年都是相似的盛景,深深喜爱着它的主人却已经走了。
一身中山装的金老先生终是无声落泪了,同行的杨文滨眼中也闪过了泪花,半晌,金老先生挺直了身姿,稳步回到了车上。
大红旗轿又往前缓行了一刻钟,停在了另一处庭院前。
再次走下车的金老先生郑重地理了理身上的中山装。
厅屋的正门忽地悄悄打开了,总首长并一众首长们走了出来,迎接种花国的英雄凯旋,这是一场无声又特别的欢迎仪式。
金老先生不可置信地顿住了动作,嘴唇蠕动半晌,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挺直了身姿,缓缓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深入敌营三十年的金老先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前白鹰国中央情报局亚洲部部长、并在退休后仍担任中情局顾问的金老先生已经在白鹰国的医院里去世了,但属于种花国最伟大的超级间谍之一、种花国的英雄和骄傲、胸腔里跳动着一颗种花心的金老先生,安全地回来了。
家宴上,金老先生似并未多注意到只被介绍了一句自家小辈、身份不明的西玲,也似并未发现她作了伪装。
身份特殊、未免被有心人注意到、必须作伪装才能光明正大的出入南海的西玲正跟军部的首长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一老一少就着军武营的现状展开了讨论。
军部首长不时就被西玲嫌弃的小表情气得音量飙高,他还没有嫌弃这小同志‘虐待’军武营里的战士们呢,别以为他不知道武术协会里连练出暗劲的年轻武者都没有几个的事,她嫌弃个啥?她咋好意思嫌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