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正打着扇子,看她同暮夏玩闹,乍一见得殃及到自己身上,便也笑了。
“原是殿下所赐,做奴婢的自然不应辞,只是这是暮夏不要的,那奴婢也不要,殿下若有心,不若替奴婢重新拿一个来。”
见她如此,戚弦衣便佯装恼怒。
“真真是本宫平日惯得你们两个,越发没规矩,倒指使起本宫来了。”
说着手一转,将那剥了壳的、晶莹剔透的荔枝径直放入自己口中。
“横竖是你们都不要,那本宫自己用了便是。”
这荔枝是早已被冻好的,只待她说一句需要,便有人拿了新鲜的呈上来,因而眼下清爽弹牙的果肉刚一入口,倒叫戚弦衣身上的暑热散去了几分。
片刻后,她方抬起手,刚要再捻上一颗,便听得房门处有些动静,接着候在门外的小丫头便进了来。
“殿下。”那丫头穿着湖绿色的滚边晕色裙,头挽双丫髻,因着年岁并不大,看上去俏生生的。
她先是福身行了礼,待戚弦衣说了可后,方起身道,“适才宫里来了人传话,说陛下叫殿下您进宫去呢。”
戚弦衣闻言眉心微蹙:“怎么说的,是叫眼下便去?”
她说着,转头看了眼窗外。
因着糊着窗纱,日光透过窗纱隐隐照进来,倒也不觉着热,可房外并无一丝响动,便是微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都没有,可见外面有多闷热。
那小丫头原也只是来传话的,闻言便道:“是宫里的大人来了府上传陛下的口谕,告诉的孟大人,说殿下您眼下若是无事,便即刻进宫去,陛下有事问您。”
有事?
戚弦衣的指尖在炕几上婆娑片刻,接着便道:“本宫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小丫头便微微低着头退出了寝室。
又过了半晌,戚弦衣方从美人榻上起身。
“暮夏,你叫人去厩牧署,吩咐他们将车马备好,在府外候着,本宫随时要用。”
她边说边往另一边的闷户橱走去,纤细的指尖掀开软烟罗隔断的帘子,接着在闷户橱前坐下。
“春暖替本宫梳妆,不必太过仔细,瞧着不失体面便是。”
既是陛下召见,便不能去的太慢了。
春暖同暮夏闻言后各自福身应诺,接着便照她的吩咐,各做各的事。
小半个时辰后,戚弦衣一应收拾妥当。
原本简单的缭绫衣衫此刻已经换下,上着月白色窄袖上襦,下穿湖蓝色银丝滚边百迭裙,身前是牙白色绣牡丹锁边抹胸。长发挽作垂鬟分销状,鬓边簪两支镀金绞丝垂花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