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在上一世,他根本不会瞧一眼,可眼下却因为她,自己每每面对长公主时,总是冷眼以对。

虽则长公主从未计较,但上一世同对方生活了多年的岑温言知晓她的性子。

因着自幼在万般宠爱下长大,故而对方养成了喜新厌旧的习惯。不论是人也好,物件也罢,她喜欢的时候便是真正喜欢至极,若是失了兴趣,就完全弃如敝履,瞧一眼都觉着多余。

上一世正是因着对方这样的性子,岑温言都总是担心她会不会哪日对自己没了兴趣。

好在那时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两人成婚后,感情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牢固。

只是岑温言怎么也没想到,上一世一直担心的事情在这一世发生了。

去长公主所居的院落求见,是他在理清楚这一世的记忆后做出的决定。

虽然这些日子对方并未因着他先前的举动而觉着不耐,但熟悉对方脾性的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对方会觉得无趣,接着就会选择放弃他。

尤其是,他醒来后,便有人告知他,若是眼下想要离开公主府,不会再有阻碍,只要他开口,立时三刻便有人替他收拾好东西,将他恭敬送出公主府。

当听得这话时,他心中便有了些预感了。

眼下的长公主,应是已经开始觉着厌烦了。

所以他才会连腿上的伤都顾不上,直接起身去了长公主的院落。

他心中原还抱着侥幸,可当听得暮夏说的那番话,知晓长公主不愿见他后,他就知晓,已经来不及了。

但他又不甘心。

那些事根本不是他做的,凭什么要他来承担。

他虽说了明日再去,可自己心中也清楚,只怕真如暮夏所言,莫说明日,便是后日,大后日,抑或是再往后数的日子,长公主只怕都不会同意见他了。

思及此,他修长的指尖放在自己被好好包扎起来的伤口处。

他的头微微低下,看着那处,半晌后,忽地用力,指尖准确无误地深深掐进原本就没恢复的伤口处。

剧烈的疼痛从腿上袭来,他的面上却没有任何神情波动,甚至眼中还带了三分冷意。

“你做的孽,为何要我承受?”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而原本牙白色的直裰,眼下已经被染上了鲜红,那血色还在逐渐蔓延开来,瞧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

岑温言果然如自己所说,那日被拒之门外后,之后便日日都会来求见,只是戚弦衣从未松口过。

就连那日后听得会平院的小厮来回话说岑温言腿上的伤不知为何又撕裂了,需要再继续休养才行,戚弦衣都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打发了人告知孟元忠,让对方看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