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将这一个月来心中的不满说完,她连着说了许多。

可岑温言听完后,并未有太大反应,就连面上的神情都没什么改变。

“……我明日再来。”他沉默良久后,只说了这么句话,接着撑着身子便要转身离去。

暮夏没料到对方竟这般不知好歹,心中愈发恼怒,可却又不能再说别的,最终也只是看着对方的背影,咬牙说了句:“你若想来,来便是了,横竖殿下是不会见你的!”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步子一轻一重地往会平院去。

而原本站在暮夏身后的那小厮见状,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只是为难地看着暮夏。

“姑娘,这……”

暮夏沉沉吐出口气,接着道:“莫要看我,先前怎么同你说的,你照着做便是。”

而那小厮听后便也不再犹豫,提起步子便匆匆追上岑温言,在对方身后跟着。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愈发模糊,暮夏眼中的不满愈发累积,最终她转过头,看向守着院门的小厮道:“日后若是岑公子再来,你便不要让他进来,他愿等着让他等着便是。”

先前日日想着离开公主府,眼下真让他离开了,他反而又不愿走了,还想求见殿下?

让他见了殿下,殿下再生了恻隐之心吗?

大衍国土辽阔,难道还找不出个适合殿下的良人了?

这岑温言,心中总想着别的女子,若殿下再对他上了心,反而会被辜负,横竖眼下是殿下自己不愿见,倒不若让岑温言自己知难而退,离开公主府算了。

思及此,暮夏再次抬眼望对方离开的方向看去,半晌后,才转身回了院内。

而岑温言回了会平院内后,便径直去了自己房间,接着将房门关上,不叫任何人进来,自己便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

这一路他都是自己走回来的,虽则会平院离长公主的院落不远,但眼下日头既晒又毒,且他腿上的伤口尚未结痂,被包扎好的伤口处仍旧是绽开的血肉,每走一步都是锥心的疼痛。

可他却始终拒绝那突然跟在他身后的小厮的搀扶。

他并不是孱弱吃不得苦的人。

先前那些年在昊国时,因着身份特殊,又总是被同胞兄弟欺凌,他身上不知受了多少伤,常年都是新伤同旧伤相叠,从未有完全好过的一天。

这也是为何他被救回公主府后,会因着想要离开而一直对自己下手的原因。

他早已习惯了疼痛,根本没有太深的感觉了。

且比起心上的痛,身体的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想到方才在长公主院落外的情景,岑温言放在膝上的手便不自觉地握起。

他未料到,殿下会这样决绝,不过几日罢了,竟会直接不见他了。

他其实今日去求见是抱着试探的心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