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见王上似乎不快,中郎将忙道,“只是对方实在人多,臣等不便动手,恐伤了百姓,这才来请王上示下。”
“神女身份尊贵,若轻易供奉反倒亵渎了,故而孤才下旨将旁的庙宇统统拆除,百姓家中也不得私藏神女雕像。这样的话,你可同他们说了?”
“臣说了,只是那些人并不听,觉着臣不过是胡言乱语,说什么也不让拆除。”
怀鸿朗:“那煜州别驾是作何用的?他管辖内的人闹成这样,就一点也不作为?”
中郎将道:“别驾是听从王上您旨意的,只是百姓实在人多,且时时守在那供奉神女的庙宇前,不愿离去,别驾大人也没办法。”
怀鸿朗终于抬起头来。
“你无用。”他放下手中帛书,“那别驾也无用。偌大一个煜州,难道各个都这般不听劝不成?聚在那庙宇处的不过是些不遵从王权的刁民。你且多带些人去,若是听劝便罢了,若是不听劝,便不必顾忌。”他说着笑了声,不带任何感情,“孤的臣民中,不需要那等不尊王权之人。”
他说着看向下方的中郎将:“你可明白?”
那中郎将被他眼神看得一惊,忙低下头,一揖道:“臣知晓了,这便去办!臣告退。”
语毕向后退了三步,方转身离开了观澜殿。
待对方离去后,怀鸿朗思量半晌,最终出言吩咐候在一旁的侍人。
“去告诉一句,即刻起,若非要事,明日之前叫诸位朝臣不必入阁,孤不欲见。”
那侍人听后应了声,便躬身退下,往殿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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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上午在神殿那处显出来的狠厉模样,再加上众人知晓他此刻身上带着尖锐的匕首,因而直到回了王城中先前所居之处,也无人敢接近祁温瑜。
尤其是先前欺辱他欺辱得最厉害的那些人,一想到方才那人的下场,心中便一个哆嗦,此时都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只期望对方不要想起那些被他们欺辱的情景,再来同他们算总账才是。
而先前那肩膀被扎穿之人,因着是贱籍,便也无医师替他医治,此时天气寒冷,将他半拖着回来的人,直接将他往地上随意一丢便不管了,只管匆匆离去,处理自己身上被沾上的血迹。
而原本痛得昏死过去的那人,迷迷糊糊醒来后,又因为肩上的伤开始嚎叫。
只是不管他如何嚎叫都无人前去看一眼。
他伤得不轻,伤口处的血也止不住地往外流,因而不多时,整个人便变得奄奄一息,瞧上去似乎只剩进气,不见出气了。
负责他们的监工只在回来时问了两句,然而那时这人自己未醒,旁的人又怕得罪了祁温瑜,故而便胡乱编造了个理由,将监工一阵搪塞。
那监工原也只是在他们修缮神殿是负责月余罢了,眼下见众人都回了王城,也未出什么岔子,便想着回去复命,因而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总归不过是个贱籍罢了,死了便死了,也无人会在意。
因而得了个随便编造的理由后,监工也不管此事,随口训诫几句便离开了。
而此时,院落中的众人都各自围在一处,唯有两人所在之处是无人待着。
一处便是那受了伤奄奄一息的人,另一处便是一回来就又找了个角落坐着的祁温瑜了。
因着修缮神殿有功,王上特意下了旨说叫这些刚回来的贱籍可以休息半日,待明日再去服役。
他们这等身份的贱籍,依律是全年无休的,今日特得王上恩典,心中自然高兴。
可一想到在这时间内要同祁温瑜那个性情不定的人待在一个院落中,心中便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