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之的心沉沉坠入了暗黑的深渊。

广济大师。

“西海,你可有出城的办法?”萧晚之顾不得其他,忙打起精神问道。

“封丘门可以出去。”西海想了想回道:“可是您不能去啊。”

“福伯,备马!西海你领我们到封丘门。”萧晚之沉声下令,转身向屋里走去。

西海急得直转圈,随手抓了个护卫,让他进宫去找北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将消息递到肃王那里,就说王妃去了福安寺,崔齐魏王他们也在那里。

肃王自圣上退位起就再也没有出宫,在圣上的起居殿暖阁里住了下来。

圣上大行后,他守在了内尚书省搭出来的灵堂前,守着圣上的棺椁。

待郑相他们进宫,久等不到魏王时,他虽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心里还是有淡淡的失落。

自古天家无亲情,可他答应过圣上,如果魏王自此安稳下来,他也不愿意兄弟再相残,会留他一条命。

北山俯身过来,在肃王耳边悄悄低语了几句。

肃王蓦地站了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杀意,沉声道:“传令下去,调京畿大营的兵去缉拿反贼!”

郑相一惊,失声道:“魏王反了?”

“他不遵旨,私自领兵出城,不是反了是什么?”肃王冷声道:“备马,去福安寺!”

郑相这更惊了,急得拉着他的衣袖劝道:“王爷,您可千万不能去,他们就等着您去呢,您是君,岂能以身犯险!”

肃王又急又怒,用力拉回了自己的衣袖。

“王妃在那里,我必须得去!”

郑相愕然,默然不能言语。

他不敢再阻拦,要是萧晚之出了什么事,肃王会怪罪于他,连何氏也会受到牵累。

其他的臣子们也不敢再劝,知道的就知道萧晚之对肃王的重要,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这个头,谁也不愿新君尚未登基前就落个不好。

倒是徐仲甫受萧晚之帮助良多,他见其他人都不言语,当即豪迈的道:“王爷,不,圣上您留在宫里,由臣前去福安寺一探究竟。”

肃王哪里听得进去任何话,他在听到萧晚之深夜疾驰而去的消息时就快疯了。

“北山,快去!”他嘶吼道。

北山从未见过如此癫狂的肃王,想到萧晚之的险境,忙冲出去调人马布防。

“王爷,王爷!”闻贵妃身边的童嬷嬷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失声道:“贵妃她,贵妃她…。”

她嘴唇颤抖了半天都说不出口,回过头指着外面,肃王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闻贵妃缓缓的走了过来,她脸色惨白,身上的孝服被染得鲜红,垂在身边的手血一滴滴不断往下滴。

她的身后,汪直面色一如平常的温和,手上拿着把长刀架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