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些杀才将王府的银子捞进了自己的腰包,还充起大爷来了。”肃王怒骂道。

“王爷倒不必生气,哪家没有这样的事,背靠大树好乘凉么,有王府这块招牌在,至少这些铺子到没人敢上门敲诈勒索。”萧晚之笑着安慰他道。

肃王想起去过的奇珍阁铺子,铺子里面的伙计举止大方,逢人先露三分笑,不管你买不买,只要进去的客人都一视同仁,招呼周到。

“又要让你费心了。阿萧,我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说这句话。”肃王脸上是浓浓的自嘲:“我自以为不可一世,没想到,被下面的人玩得团团转,做了睁眼瞎还不自知。”

萧晚之看着肃王身上的落寞,心里轻叹,这个男人身为这个帝国最为尊贵的那群人,他高高在上,同样也寂寞无比。

他站得太高,没有低头的习惯,也自然看不到下面人的动作。

可是他还算能听得进意见,拉得下身段自省,并且在不断的改正调整自己。

最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自知前路血腥万分,他那颗心,还是没有被争权夺势所蒙蔽,还有作为一个人的仁慈之心,像广济大师说的那样,他至少算半个人。

他也许算不得一个好夫君,可他如果为君,至少可以称得上一个明字。

萧晚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这些都是些市井小事,你无需在意。”萧晚之微笑道:“我们回去吧,我到时候跟你讲讲这其中的门道,挺有意思的。”

后来萧晚之又去铺子转了转,回来之后就下定决心,将各个铺子大刀阔斧做了变动,改换现有的经营货品,解雇调换人手,有两家暂时安排不好的干脆转手了出去,王府只管收铺子的租子。

转眼间元宵节就到了,正月十四圣上御驾巡幸五岳观,赐宴群臣,到十五日时,从御街府衙搭建的山棚那里起,街边两廊下,表演奇术异能的,歌舞百戏的等等,一片连着一片,丝乐声人语声嘈杂喧嚷,街头巷尾密密麻麻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到了晚上,从宣德楼开始的灯山一齐点亮,金光灿烂交相照耀,锦绣流彩辉映其间。

各家的小娘子们也一齐出动,由家里的仆妇小厮围着,呼啦啦的一大群人走上街头赏灯看热闹,那些在私下议亲的正好借此相看。

肃王早就对萧晚之嘱咐了又嘱咐,她一定要等他回来,他会接她一起去街头游玩看灯。

按例他要去宣德楼陪圣上,不过这灯圣上也年年看,每年圣上也只呆一小会便会借故离开。

萧晚之也许久没有真正游玩过了,想起中秋时在京城的品新酒玩乐日子,那些时日真是美好得不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