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向曦捂着脑袋弯下了腰,截然相反的记忆涌入脑海,让她觉得头疼得快要炸开,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一半是雁归秋风尘仆仆地跨越半个城市买到她喜欢吃的小零食,一句辛苦也不提,只温柔地看着她笑,说喜欢下次再给她买。

一半是雁归秋提着她衣领将她拎出巷子,背后是倒了一地的小混混,她像是怕脏了手似的一出来便松手,冷冷淡淡地瞥她一眼,嘴里低声抱怨了句“真麻烦”,一声关切也没有,转了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覃母被她吓了一跳,连声叫她:“曦曦、曦曦,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马上、马上就到医院了,别怕。”

这边抱住女儿焦急地安慰,一边又扭头冲覃父喊:“老覃!开快点!曦曦不舒服你没看到吗?!”

覃父一言不发地踩下了油门,一路冲进最近的医院。

就在覃向曦再一次被送进医院的同时,雁归秋已经到了江雪鹤的画廊。

因为辩论赛场上出了一些小意外,其中两场顺延至下午,雁归秋下午还得去一趟,但上午可以早点收工休息。

小何拿出柜子里的点心招待雁归秋,江雪鹤在后面刚忙完出来,看到她先笑了笑,又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去接你?”

雁归秋跟她说了一下学校里的事:“有个学生在辩论的时候胡说八道,把老师气到昏过去了,还是我们学院的老师,就一起送他去了医院,正好回来搭了趟顺风车。”

江雪鹤问:“老师没事吧?”

雁归秋忍不住笑,说:“没事,就是以前的糗事被学生当众说出来当案例,一时激动,那什么气急攻心,到门口碰见一个护士给他掐了下人中就没事了。”

不过都到医院门口了,学校里的人也怕他真有什么隐疾,干脆拉着他去做了套体检。

负责的老师也陪同一起,后面的比赛自然也只能暂时顺延。

江雪鹤回头去拿手机,说带她去吃饭。

雁归秋在后面还跟小何感慨了一句:“最近我好像跟医院还挺有缘的。”

江雪鹤听见了,回来轻斥了一声:“不要瞎说!”

雁归秋连连点头告饶,示意自己不说了,从凳子上跳下来的时候,又问:“今天覃向曦来过了?”

江雪鹤瞥了眼后面的小何。

小何也知道是自己不小心说漏了不该说的,有些尴尬地吐了下舌头,然后低下头装傻。

江雪鹤原本没准备跟雁归秋说那些烦心事,但恰好就是忘了多嘱咐小何一句别跟雁归秋多嘴。

——自从小何意识到雁归秋似乎已经基本变成这家店的老板娘之后,跟她说话倒是越来越不遮掩了。

基本都是雁归秋问什么,她答什么。

不过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江雪鹤也没跟小何计较,跟她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雁归秋出了门:“等会儿车上跟你说。”

等到坐进车里,江雪鹤简单说了下覃向曦跟父母一起上门的事。

覃向曦“暗恋”江雪鹤,这是雁归秋早就知道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只是后面关于雁归秋的事,江雪鹤多少犹豫了一阵。

雁归秋恰好就在旁边感叹:“她这也太执着了,有这毅力干什么不好,哪怕换个人追说不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江雪鹤瞥她一眼,心说这位倒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人家确实是想换目标的。

但问题是从她换成了她对象。

“我看她对你倒是挺满意的。”江雪鹤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要那么酸或者不爽,但显然不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