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听白没看她,对着镜子独自练习起来。
看郁听白跳舞是一种享受,每一个动作,无论是力道、角度、节奏,都恰到好处,就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她在决赛里依旧是C位,舞蹈的难度和强度是其他人的part所不能比的。而郁听白是个追求极致的人,所以她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达到心里的那条线。
安轻无奈,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郁听白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本就宽松的卫衣变得更加空荡,给人一种风一吹就会倒的错觉。
镜子前的人又跳了几遍,墙上的时钟渐渐指向了一点。
安轻把下巴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昏昏欲睡。她半阖着眼眸,看着那道修长的人影在练习室中央轻盈的旋转,曲线流畅优美。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之前,那道人影突然一顿。
终于要回去了么?
安轻揉揉眼睛,渐渐清醒了过来,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
然而情况似乎不太妙,只见郁听白缓缓停下动作,扶住了额头,身形不受控制的摇晃两下。然后她像是再也坚持不住,如同一只断线的单薄木偶,重重的向地面砸去。
安轻双眼倏然睁大,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她猛地向前扑去,在对方接触地面的前一秒,伸手接住了她。
但就算她运动神经再优秀,在精疲力竭的状态,也无法稳稳扶起一个暂时丧失行动能力的成年人。
冲击力迎面而来,安轻腿一软,被一起带倒在地上。她被对方压倒在身下,郁听白的额头磕在她的下巴上,引得她闷哼一声。
安轻十分庆幸,刚才打瞌睡的时候,把厚厚的羽绒服套在了身上,让她成为了完美的肉垫,不至于受伤。
“郁听白,你没事吧?困了吗?”
安轻伸手拍了拍怀里的人,随即又很快察觉了不对劲。
郁听白紧闭着双眼,长睫轻颤,脸色愈发苍白。
这是什么情况?
“我去叫人,你别急。”
安轻一下子慌了,她将郁听白小心的放在地板上,起身就想去求援。
身后传来一阵拉扯的力量,是一只清瘦的手扯住了她的衣角。
安轻一怔,转头看向身后。只见郁听白双唇微动,艰难的吐出一两个模糊的音节。
在说什么?
安轻急忙凑近仔细去听。
郁听白松开她,抬手指向放着外套的软凳,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口袋。”
安轻意会,快步走过去,将郁听白外套口袋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是一小罐普通的糖果,金属外壳泛着一点光泽。
她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低血糖?
安轻打开盖子,往手心倒了倒,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郁听白看着空了的罐子,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