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鼻间一酸,泪水竟然涌了上来。
“我以后要是遇见那些曾经欺你的人,我定不会放过他们。”她咬着牙,冷着眉目说道,周身的煞气一瞬涌起,但又被她压制了下去。
穗儿半晌没说话,孟旷沉默且温柔地帮她洗脚。突然额头滴了一滴水珠,孟旷不禁抬起头来,却见穗儿已然泪流满面,见孟旷看她,她慌乱地用衣袖擦拭泪水。孟旷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忙道:
“莫哭莫哭……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嘴笨,不该提那些事的。”
“不是……不是的。”穗儿带着哭腔解释道,“我就是……开心,晴姐姐还是那个晴姐姐。”她怀着对昔年美好回忆的向往,历经艰难,到如今终于回到记忆里那个人的身边,还能感受到她这般心疼爱护自己,这一刻仿佛一切的苦难都烟消云散,不值一提了。
孟旷神色温柔地望着她,眸光专注道:
“我没有以前脾气好了,之前老是凶你,实在是对不住。我是个粗人,在军中养成了坏毛病,你莫往心里去。我往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没有,是我没和你说实话,我也有错。你是锦衣卫嘛,我这么遮遮掩掩的,你怀疑我也实属人之常情。”
二人一瞬略有尴尬地沉默了,可随即她们心中同又升起无限的欣慰与温暖,这温暖中还夹着隐秘而不可言说的甜蜜。孟旷继续低头给她洗脚,最终等水温了,她将她双足捞出擦干,送到床铺上:
“快用被子裹着,要不要我给你弄个小暖炉来暖着脚?”她道。
“嗯。”穗儿红着脸点头。
孟旷去洗了手,拿了个铜手炉,往里面填了些炭块,试了试温度,然后用厚棉套套好,放进了穗儿盖在腿脚上的棉被中,为她暖被窝。自己则又去将铜炉上暖着的甜米汤取了来,盛在碗里端给穗儿喝。
“你今晚也喝了酒,喝点会舒服。”她道,随即把她自己那一碗给一口气喝干。
“要不要给你拿本书瞧瞧?”孟旷又问。
“嗯,那本案头上的书,我刚看到一半。”穗儿喝完米汤,蜷在床头,裹着被子,睡意阑珊,半带着撒娇说道。
孟旷又把书给她拿来,端了个高度适中的墩子在床边,将油灯放在上面给她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