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申友乾骑车的温吞不一样,贺毓骑车骑出了离弦之箭的感觉,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住了贺毓的腰。
一下骑出好远。
今天天气很好,天上白云都厚厚的,廉晓礼回望,窄小的巷子被乱七八糟的电线缠绕,像是一栋栋被强行捆绑延长寿命的危楼。
她看到拉长的楼影,看到两边经过的路人投来善意的目光。
听着贺毓握着车把不断叮叮当的的车铃声,她的后背跟宽厚搭不上边,却偏偏和这个时候的太阳一样让人不由得想靠近。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一瞬间把她的情绪带到了最高峰。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深渊里拉出来了。
一起迎接日出的那种快乐。
而柳词关上窗户,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她的神情特别平静,平静得让一边的柳语都不太敢吱声。
其实贺毓交了新朋友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她是烟行笼巷的孩子王,谁都喜欢她。
但是那可是跟柳词形影不离的贺毓啊。
柳语看着柳词,这是她记忆里贺毓和柳词难得的分别。
多年以后她在一次家庭聚会里提起这天,柳词只是笑了笑,她碰了碰妹妹的杯子,把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说——
“那个时候我就忽然觉得,自己是可以被替代的。”
第22章
申友乾发现柳词跟贺毓关系疏远是在第二个星期。
贺毓的手好了以后依旧骑车上学, 只不过自行车后座的人从柳词变成了廉晓礼。
女孩之间的关系好不好其实一下子就看出来,但申友乾就算是从小和贺毓一块玩的, 在这件事上还是有点避开的意思, 趁廉晓礼去厕所,在走廊上撞了贺毓一下, 喂了一声——
“你和、和柳词吵、吵架了?”
贺毓背着书包,她早上没睡好,眯着眼睛,啊了一声, 摇了摇头,“我跟她哪吵得起来。”
说的也是。
像柳词这样的,吵架这俩字实在太难了, 她要是不想理你,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你。
“哦。”
申友乾挠了挠头,“那早上她怎么没、没有跟、跟你一块啊。”
贺毓打了个哈欠,“她来得早,估计六点多就到了。”
申友乾吓了一跳, “干嘛,她、她要修仙?”
走廊上来往的人很多,六班和七班就隔壁, 申友乾跟贺毓站在边上,有人经过,认识贺毓的打了个招呼,一来二去也不少个了。
而申友乾一胖子, 脸圆圆的,白得亮眼,他们班有男生瞧见他跟贺毓,吹了一声口哨。
孟涛拿着篮球走过来,他的座位在后排,都从后门走,看到贺毓,嗨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