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委委屈屈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她说:“柳词,你今天都没跟我说过几句话。”
她一天到晚都是很快乐的模样,这种委屈的保质期也不会超过几小时,可能一顿饭的功夫,她自己就好了。
柳词对贺毓了解无比,这个时候也没应声。
而放学有家人接回去的廉晓礼在她妈对新环境的了解的时候敷衍回答,心里想着新邻居,新同学,新同桌,贺毓对她来说很新鲜,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类型。
廉晓礼以前上的学校不是很好,乌烟瘴气的,她老被孤立,只不过没和爸妈说过而已。
从小到大她也没什么朋友,都是点头嗨一声的同学,或者是对她指指点点的那种同学。
她很久没那么轻松了。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回了家,明天正式开学,校服也没发,这个时候还很热,城高抠抠索索,只发一套长袖的,也得等到入秋了再穿。贺毓嫌校服丑,想着周末去裁缝店改改去。
一路上柳词都没说话,贺毓也生气了,心想我也不要理你。
把人送回去自己也上去了。
柳词站在楼下,看着贺毓锁完车登登登上楼,站了好几分钟。
柳语在楼上探出个头,喊了声姐姐你回来啦。
柳词才上去。
贺毓单肩背着书包气冲冲地上楼,回家关门的声音大了些,还没抬头,就听到一声吼——
“怎么的,脾气这么大,门坏了你自己修啊?!”
粗犷的声音,贺毓这才闻到屋内一阵烟味儿,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坐在桌边抽烟。贺毓嫌恶地看了一眼贺峰峻,看到厨房里她妈的背影,扭头往厨房走。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毓拎着书包,走到切菜的她妈身边,问了句。
“三点多回来的。”
“你今天下班也太早了。”
“和人换了,晚上上。”
贺毓哦了一声,“他不会自己做饭啊?”
洪兰纹低着头,她的手指有些粗,看上去有点皱,但切菜倒是很利索,贺毓看着她把半根萝卜切得薄薄一堆放进锅里,还是没忍住抱怨了句:“烦死了。”
被她妈用锅铲的柄敲了一下额头,“小孩知道什么叫烦?”
贺毓臂弯挂着书包,撅着嘴说:“谁没点烦恼啊,楼下的大黄也有。”
说的是楼下的养的那条黄狗,七八年的老狗了,也不关着,成天在巷子里溜达。
“人跟狗能一样吗?”
洪兰纹往锅里加了盐,指了指电饭锅,“饭好了是不是?”
贺毓一边去看,背对着她妈一遍说:“他再打你,就离婚吧。”
很久都没听到她妈的声音,贺毓转头一看,她妈又在切葱了,笃笃笃的声音像是一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