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离听着周围的这些污言秽语,心中不爽,她偏过头去看柳罗衣,只见她紧闭双眼,没有一点反应。
只是自己的衣襟又被她攥皱了,尉迟离有点心疼自己做衣服的云锦,再加上耳边百姓的叽叽喳喳,顿时火冒三丈。
她突然停住脚步,从辛然腰间将剑抽了出来,当即冲那自称老夫之人一指,只见寒光一闪,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尉迟离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步走向马车,将柳罗衣放了下来。
柳罗衣连忙躲她远了些,警惕地朝马车中看去。
尉迟离无奈道:“陆云奎早就先走了,莫慌。”
尉迟离一把把柳罗衣按进了帘子里,随后她轻巧地跳上了马车,却突然发现柳玟裳还在车下,攥着自己宽大透明的袖子不敢言语。
好好的一个少年,本该意气风发,竟让一个陆云奎折腾成这般模样,尉迟离心中直道可怜。
她轻轻伸出手去,仿佛对待一个易碎脆弱的娃娃,轻声道:“上车吧,别怕。”
柳玟裳低下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伸出葱段一般白净的手,又在半空中害怕地将手卷进了袖子中,这才敢轻轻搭在尉迟离掌心。
借着尉迟离的力,坐上了马车。
“公主,我们还去拜访关南候吗?”辛然问。
“那是自然。”尉迟离说,她摸了摸下巴,看向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眸深邃。
她好歹也是现代一个鼎鼎有名的探险家,若是连个小小的虐文男主都斗不过,也属实太丢人了些。
为了不让柳罗衣他们害怕,尉迟离很有自知之明地坐在了马车外面,没有进帘子。
马车中,柳罗衣将柳玟裳搂在怀中,无声哭泣着,她紧紧握着柳玟裳的手,不敢相信曾经整天嚷嚷着要学武艺上战场的弟弟,如今被养成了这副模样。
柳玟裳也低着头,他忍着没有哭,阿姐已经那么伤心了,他便不能再流泪。
“阿姐,你放心,我很好。”柳玟裳轻轻勾起唇角,安慰柳罗衣。
柳罗衣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她抱紧纤瘦得不像样的柳玟裳,轻声道:“这次,阿姐一定会护好你。”
“方才那位姐姐,好像是个好人。”柳玟裳沉默了一会儿,说。
“莫要信她。”柳罗衣手上突然用力了些,语气不确定起来,“她不能信……”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到了位于皇城门外的关南府,尉迟离这才从睡梦中惊醒,她哼哼了一声,从辛然身上爬了起来。
“公主,已经到了,我们需先问候关南候,您好歹注意下仪容……”辛然郁闷道。
尉迟离这才跳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撩起帘子,道:“你们两个,若是害怕,不如跟着我?”
“不必了,不便打搅公主。”柳罗衣淡淡地说,她扶着柳玟裳下了马车,避开了尉迟离的手。
“奴婢谢过公主大恩。”柳罗衣弯腰说。
柳玟裳也跟着行了一礼。
尉迟离一看她这退避三舍的模样心中便不甚舒服,柳罗衣向来怕她,她也不去讨嫌,便点头受了,之后也不再管他们,自顾自进了门。
因为按照原著故事,这一场柳罗衣并不会出什么大事,她便也没有多想。
比起陆云奎那小宅院,关南候的府邸就气派多了,作为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整个府邸的装潢都十分大气,一进门,迎面便是刻着“忠孝节义”四个大字的巨大石雕。
顺着右手边的游廊一路走,隔几步便能看见莲步轻移的婢女,娇笑着微微福身,柱子上了艳丽的红漆,隔一个便刻着花鸟鱼虫,模样栩栩如生。
路上人来人往,不愧是关南候的寿宴,京中高品级的官员和皇族比比皆是,但尉迟离一个都不认得,又不能失了礼节,只得瞅着旁边的小路就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