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眼就慌不择乱地避开,作势看向旁处,道:“元姑娘回府去了。”
“好端端地怎地回去了?”元乔面色发白,起身太快,眩晕感愈发严重,撑着若竹的手起身,望着殿外漆黑的月色,魑魅魍魉,她睁眼闭眼都觉得不安。
若竹不知她心里所想,据实回答:“午后阿布郡主来见她,未曾见到人,便回去了。”
短暂的间隙,元乔已然醒神,她推开若竹的搀扶,独自走出寝殿。
“您披件衣裳。”若竹在后恐慌跟着。
秋夜里存了几分寒凉,踏出寝殿的那刻扑面而来的风让人打颤,元乔好似麻木一般兀自走着,站在台阶上扬首望着清冷的明月。
月色银辉,在天际钩织出特有的辉煌,就像皇帝的荣耀,亮眼夺目,奈何高处不胜寒。
殿前无人,她也不必端着,望着冰冷的台阶踌躇须臾,而后罕见地坐下,冰冷的感觉让她如梦初醒。
若竹跟出来,将外衫给她披上,默默地退在一侧。
跟着元乔多年,她几乎习惯每当噩梦初醒后,元乔就会独自一人沉默许久。
梦由心生,太医都说还治心病,药石无用。
元乔裹紧身上的外衫,视线还是落在月上,兀自出神许久。元莞的话历历在目,哪怕当时酒醉都不曾忘记,或许太过深刻了。
当年的事她不曾后悔,而元莞也没有再提,久而久之,她险些忘了,殊不知那些事依旧存在。
它与史实一样,不会因无人记得就不存在。
夜色漆黑,廊下孤寂,梁下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殿前有人急促而来。
孤鹜照旧来禀事,见到阶前枯坐的人,吓得脚步一歪,差点摔了下去,止住脚步后,小声道:“陛下。”
“何事?”元乔徐徐出声,又觉自己姿态不雅,想要起身回殿,可转而一想,并无不妥,就未曾挪步。
孤鹜被皇帝这般的姿态吓得不敢出声,怔了怔,问道:“有件事不知该不该提。”
“想说便说。”皇帝语气不大和善,坐在昏暗的光线下脸色暗淡无光。
孤鹜吓得缩了缩脑袋,小声道:“今日勇安侯同、同她见了面以后,侯夫人就吵着回公主府去了。”
苏英能回娘家,多半为的是情.事。
皇帝本无意听这些家长里短,但与元莞相关,就不得不多问一句:“她二人说了什么话。”
皇城司跟着元莞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寻常不会多事,今日发生的事过于特殊,孤鹜才想着要不要禀告。
“说些什么不大清楚,侯夫人撞见两人见面,脸色不大好。”
“明日令周暨来见朕。”元乔头疼得厉害,吹了会儿风,眩晕感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