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裴向骊十二点多就被吵醒了,翻来覆去有点烦躁,便披了件衣服,去院子里面抽烟。
他们住在村长的房子里,院子里光秃秃的,只有一口要枯不枯的老水井。
裴向骊背靠井沿儿蹲着抽烟,背脊佝偻着,脸却朝天空仰着,修长的脖颈弯成一个紧绷的弧线,侧颜如瓷,肩膀上搭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棉布衬衫,右手关节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香烟,一起烟草的味道萦绕在周围。
月光在他的身下投出阴影,整个场景像文艺片里面素淡的镜头。
“咔嚓”。
裴向骊听见快门的声音,转头才看见杨承衍拿着相机站在那儿,对自己挥挥手,走了过来,提提裤脚,在他身边也蹲了下来。
“睡不着?”杨承衍接过裴向骊递过来的烟,叼在嘴里用手挡着风点燃,含含糊糊地问道,在山区这么些天,他也卸掉了不少儒雅的做派,变得接地气起来。
“嗯,二哥呼噜打的,房顶都快掀开了。”裴向骊将熄灭的烟扔掉,又点燃了一根。
“烟瘾这么大了?我以前不怎么见你抽烟啊。”
“不大,现在是闲着也是闲着...”
“心里有事吧你?说来听听呗,我看你都憋得慌!你那个老同学?”杨承衍刻意在老同学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好像调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