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宸眨了两下眼,点头,抬起手臂啪啪鼓了两下掌,真心实意:“奶奶威武。”他可太懂了,舒晏当时不就是这么看他的么?
“我当时就想.......啧责,这女的真傲。”纪燃笑,靠近沙发里,“不过也真洋气啊。一身黄色的海军领布拉吉,人家姑娘洗澡都端个盆儿,就她提了个漂漂亮亮的小竹篮子,跟要去野炊似的。还有那头发烫的卷儿,都跟别人的不一样,多自然啊。真好看。”
“后来才知道那叫自来卷。”纪燃看了他一眼,“那颜色也是天生的。”
纪宸点点头,了下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手感柔软。
他现在对自己不那么硬汉的头毛已经释然了,反正有人贼喜欢,搀狗似的可劲儿蓐。
“哎,”纪燃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后来我才发现,我对你奶奶,那绝对是一见钟情啊。"
“确定不是看脸?”纪宸嘴巴按了轮子似的滚得飞快,一下隧到了脑子前头。
“你烦不烦?!”纪燃怒了。
“情情情!”纪宸憋笑憋得膀胱一紧,信誓旦旦地保证,“那钟的绝对是情!”
纪燃撇嘴,拿夹着烟的手点点他,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懂啥?看脸那不也是看的自己喜欢的脸?“
纪宸恍然地挑起眉,脑子里幻灯片儿似的自动闪过同一张脸的不同画面,瞬间觉得老头儿说得甚是有理。抬手,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纪燃不想理他,继续说:“所以啊,你有啥可着急的?有的人看一眼,就想看一辈子。有的人就算是从小待一块儿,说淡也随时能淡。都得看自己。”
“这人活着不在年龄,在能不能把自己弄明白。”纪燃说,“把自己弄明白了,再年轻做的决定,都不是糊涂决定。没把自己弄明白的,抖着手拄着拐儿,红绿灯亮了三回都过不去的那种,都能想着找个小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