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啊?”纪宸耐着性子问。
舒晏沉默。
说什么呢?说“啊,不好意思,我脸盲”?然后呢?要不要再解释一下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后天的话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仿佛起了这个头,就是主动在别人面前掀开自己已经结好了的痂。怎么?还要邀请别人来参观一下自己那层痂下面有没有长好新肉?自己都不想看的东西,就别恶心别人了吧。
“……不是,”纪宸不爽死了,这跟只会逃避问题说“是我的错行了吧”,问他哪儿错了又沉默的渣男有什么区别?更让人生气了好不好!“谁他妈欠你的啊?有义务惯着你?”
舒晏一愣,闭了闭眼睛。一团团模糊的,分辨不清的,嘈杂的人声涌进耳膜。
“小晏你要知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并没有欠你什么。”
“学校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这种情况还上学?!谁欠他的让他找谁去啊!谁家孩子不是宝贝了!有义务惯着他?!”
“你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过你。”
“小晏!小晏……”
……
烦躁、压抑、愤懑、痛恨,始终游离在现实之外的孤独感,甚至是……自己都厌弃的懦弱和委屈,因为纪宸这句话,一个个拿着开了刃小尖刀似的,要划破罩着它们的鼓皮,叫嚣着冲出来。
舒晏捏了捏有些僵硬的指节,情绪在扫到纪宸手腕儿上还没褪下去的印子,小臂上一片同色系红痕的时候,愣是被自己抵着小刀尖一个个摁了回去。
“抱歉,刚在楼下有点儿……”舒晏说,“走神。”
“你他妈……”纪宸滋滋的火气,在他一闪而逝的复杂神情里被呲了盆冷水似的,冒起了青烟。但还是有点儿恼火,“你这哪儿是走神,你这是梦游吧。”
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