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闻言便笑,道:“你可来巧了,我预备做些桂花熟水喝,刚采下的花正好,先进屋里坐吧。”

二人在西屋炕上落了座,婄云将预备好的小炉、碟子、盖碗、茶钟等物一一摆放齐整。

锦心先沏出一广杯白牡丹,水烟袅袅,茶香弥漫,淡雅的清香叫未心眉目微舒,又架起微火烘鲜桂,用盖碗倒扣罩住,桂花香被火一烘也愈发浓郁,与白茶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单单这两项,便胜过世间熏香千万了,直叫人心旷神怡。

锦心支着下巴歪头轻嗅茶香,未心也放松下来,扒拉来个凭几靠着歪着,长舒一口气:“还是你这叫人舒坦,心里身上都舒坦。这几日我看要开到扬州那里分店的选址,看来看去,总觉着纸上谈兵没意思,还是想往扬州去一趟瞧瞧。

才与爹爹说,爹爹说过几日要去苏州看新花色的布料,能捎带上我一起,叫我做好准备,过去了又有许多事,还都说不定呢。”

这些话她也就是随口与锦心说说,没想从她这里讨到主意,只是寻个疏散出来的地方。

她年岁到底还不大呢,虽然在做生意上颇有天分,偶尔也会感到支撑不住。

这时候说出来好歹能松快些。

但与谁说自然也有讲究,偌大的一家子,能叫她这样坦坦荡荡慢悠悠闲话似的把这些烦心事说出来的,也就是锦心了。

锦心抬手将罩在桂花上的盖碗取下,盖碗内壁已附了许多桂香浓郁的凝露,她一面缓缓将沏好的白牡丹注如入碗中,一面轻声道:“那岂不是现在就要开始收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