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辉觉得,这还是因为谢家实在太有钱,才会同意给出这个数来,要不然谢问寒这个野种,是一分钱也分不到的。
他父亲的罪名坐得太实了,被众多警察现场抓获不止,伤情鉴定物证人证都有,就算请来最好的律师也做不了无罪辩护。要是从精神方面开脱,谢氏的董事又怎么能是个神经病。
最直接快捷,也最容易运作的方法,就是从起诉方入手,让谢问寒放弃诉讼。
虐待罪是自诉案件,有私下和解的可能。在谢光辉看来,只要钱砸得够多,谢问寒不可能咬死不松口。
他太穷了。
这种穷人是经不起利诱的。
但谢问寒好像看穿了继兄在想什么,他冷淡神色不变,忽然流露出一点怜悯神色来。
但又不是那种同情的怜悯,反而满是恶意,如同嘲讽,让谢光辉一眼见着便觉得很不适。
“谢光辉,你好像弄错了什么,你爸犯得是公诉案。”
“故意杀人罪,懂么?”谢问寒轻声道。
谢光辉这下切实又愣了一下,他张口骂道:“你有病吧,他要是杀人,你还能站在这里——”
谢恩荣其实没狂妄到告诉一个十几岁小孩那些隐秘往事,但是谢问寒却在这段时间里,通过那些蛛丝马迹不断推测完全,他想起谢恩荣通红的眼,他母亲身上被掩藏的伤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给谢恩荣致命一击的是哪点,所以在意识清醒后的短暂时间,他请求警方的不是调查取证自己身上的伤口,而是撒下一个与现实荒谬相合的“弥天大谎”,请警察去调查尘封已久的血腥冤屈。
谢问寒看着他的继兄,用异常平缓地语气说:“谢先生与妻子恩爱非常——虽然他前后娶过四名妻子,前三名都相继病逝。”
谢光辉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父亲情史,他当然很清楚这些事,尤其是他的母亲跟着父亲时间最长,为他孕育子女,感情甚笃,让他一度以为父亲不会再娶,便见谢问寒又掀了掀眼,浓郁墨色在眼底化开成一片恶意,“其实这三名病逝的谢太太都由谢先生亲手虐杀,被偷天换日。你妈死前应该有向你求救过吧,但是你什么都没发现。后来你爸亲手杀了你妈,你还在杀人凶手身边,在她墓碑前,哭泣献花,真是——”
病床上虚弱的少年刻薄地一掀唇。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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