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老娘都捉奸在床了,你们这一对搞破鞋的还敢抵赖。老娘今儿打死你……”
来捉奸的女人性情火爆, 一点就着。根本没顾忌这事儿吵嚷出去自己男人也是要扣帽子的。大概也是极度的愤怒了,毕竟粮食就是命,你为了自己一时快活,不顾妻儿性命。那老娘还顾忌你干啥。
不过两种情况杨国庆都想到了,就算她不想嚷嚷,他们也会另有招数把这事儿捅出去。
总之,决不能放过孙寡妇这个害人精,只有把她的名声搞臭,他们家才能安全。她以后再想举报别人也不会相信。不然两家离的这么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在这个风闻言事的年代,又遇上她这么一个心黑的,这真是被逼无奈。
山村里的桃色新闻,很快惊动了尚未睡熟的人们。不到十分钟,吕家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跟孙寡妇不清楚的男人暗暗庆幸,得亏家里粮食紧张,不然自己要是被逮住,那里面被围观奚落,辱骂挨石子的男人就成自己了。
杨铁槛作为村支书,让大队的民兵把这俩都逮了起来关在了牛棚里。翌日一早送去了公社。
搞破鞋的罪名是一定的,公社的大会上,这俩被实打实的戴了帽子。臭鸡蛋是没有的,有的是大伙的石子,唾沫,冰疙瘩,啥顺手就拿啥招呼。
孙寡妇被打的小便失禁,额头的血顺着流了满脸,嘴角一片青紫,下巴肿了一个大包。脑袋上也好几个大包。要不是她大闺女护着,俩儿子痛哭,大家看孩子可怜。当场被打死都有可能。
就这,依旧群情激奋。混乱的环境释放了人性疯狂的一面,大家的怜悯被压在心底,随着这疯狂一起在舞蹈,早已分不清彼此。
晚上,孙寡妇被关在了小黑屋。仨孩子哭着回了家,一路哭天抹泪的,最小的吕根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好似已经成没妈的孩子了。
吕桃花撬了粮柜的锁,熬了半锅稀糊糊,舀了一大缸子,用件旧棉袄包着以免凉了没法吃。俩弟弟也担心妈妈,尤其是吕勺,悔恨交加。
“姐,我去吧,马上就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跟哥哥一起去,作伴。”
吕桃花又哭了,自己家怎么就这么难啊。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如今老娘的事儿还被挂了出来。今儿众人那鄙夷嘲讽的目光已经让人如芒在背,以后是不是都要生活在这样的目光下了。会比以前更难啊。
小军跟吕根同龄,两家又挨得近,孩子纯真心性柔软。看他们这样于心不忍,小声的跟石头嘀咕:“是不是过份了,他们家本来就挺可怜的。如今这样以后根本没法抬头做人了。”
石头瞧了东面吕家一眼:“你可怜他们,那你咋不想想,若是那天从……家里搜出什么东西,给你爷爷扣一顶大帽子,不仅你们家,连你二爷爷三爷爷和你小叔都得跟着吃挂落。如今吕根的处境就是你要面临的。”
看小军脸色大变,他继续道:“吕根兄弟俩对他妈几次三番举报你们家的事儿可都是知道的,甚至这次有可能就是吕勺去的。你现在还觉得他们可怜吗?”
小军气的咬着牙:“可怜个屁,一窝子混蛋。”男孩恨的直喘粗气“我还给过吕根糖吃呢。他居然……”
“也许他转身就告诉他妈了,所以他妈才老想算计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