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景湉期坐在堂屋里,点着一盏灯,等着父亲和舅舅们的到来。这里可不是王府,没那么多的蜡烛和灯笼,况且她又不读书,一豆烛光也够用了。
要是有现代社会的通讯设备就好了,也不知他们今日能不能进城,眼看着暮色四起,景湉期都做好了今日他们不能赶到的准备。
“到了到了!小娘子,夫人她们到了!”杨伯的儿媳妇连忙进屋传话,拿起了桌上的烛台,给景湉期照着亮,景湉期拎着裙子往院门那出跑去。
“娘亲,爹爹!”
“舅父,舅母!大表兄、二表兄!”
景行他们一路风尘,才下了马车,林氏和杨芝兰刚刚站定,便见景湉期从院门跑了出来。
杨芝兰咋然看见女儿,不由呆了,她还记得几个月前女儿是如何跪在雨里半分不肯服软,叶管家把她带走的时候她这个当娘的都没有去看上一言,后来夫君景行与她深谈过此事,杨芝兰方才觉得后怕,自己当时确实不该只听了胡夫子的话便自作主张的。
“娘亲,我好想你啊!”景湉期冲过去,直接环抱住了杨芝兰的腰。
杨芝兰不由得滚下泪来,方才察觉女儿都快与自己一般高了。
“怎的,你只想娘亲,不想舅母啊?黑灯瞎火的在这门外做什么,快些进去吧!”舅母林氏适时出来圆场,母女哪有隔夜的仇,分明是一件高兴的事,倒是不要在此处哭哭啼啼的。
林氏又麻溜的吩咐到,“将喊阿泽醒,把阿绪他们抱出来,快些进屋,灯也点上,黑灯瞎火的,不必省这点香油钱。”
杨博瞻抱着八岁的景渊泽,杨博峻抱着六岁的杨博承。
“把……给我,我来抱他……”景湉期主动抱起了二弟景渊绪。
小孩子一路辛苦,天又晚了,早就累得睡着了,有人挪动自己,哼唧了几声就想哭。
“不许哭,是阿姐抱着你呢?”景湉期拍了拍小弟的背。
“嗯……阿姐,阿姐!”景渊绪哼哼了两声,睁眼看了看,见是景湉期,立时就清醒了过来,搂着她的脖颈叫阿姐。
本来大人们想着,这孩子睡了便睡了,打了水给他们擦洗擦洗就是了,不想醒来的这一个不甘寂寞,把两个哥哥生生叫醒了,几个孩子见景湉期也在,连忙围着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讲路上的见闻。在何处见了大水牛,何处见了船队,又在何处雨过天晴之后见了两条彩虹。
“先生和夫人可用过饭了?”杨伯问道。
“用过了,到了城郊的时候遇到一个岑南县的药商,设宴款待,盛情难却。”杨玉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