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渐变大,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崔婧雁的裙边溅了不少泥水,一双绣花鞋也落得狼狈,崔婧雁眼神阴沉,焦躁的情绪让她紧绷着一张脸,她无数次的后悔当时为什么要给陆余庆出主意把陆纭纭给卖掉,她不应该卖给徐陵,她就应该找来牙婆子把陆纭纭卖给她!到那时候,陆纭纭那姿色肯定会被卖进花楼,成了那最下贱的东西。
都怪自己的心慈手软,造成了一辈子的后悔。
自己现在苦哈哈的连个轿子都不舍得坐,而那陆纭纭却能跟着贺章之来到靖州享福。
真是该死该死!
崔婧雁握着伞柄的手透着白,用力很大。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躁乱的情绪。
“喏,就是这里了。”
崔婧雁抬头看了这宅子,大松一口气,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她转头对着男子道谢,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已经生了锈的锁。
男子见状,这才放心的告辞。
毕竟孤男寡女,待下去也不合情理。
崔婧雁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宅子并不大,四周都有长廊,围成一圈,因为是露天的设计,所以院子里的那棵歪脖子树长得非常茂盛,崔婧雁拍了拍裙摆,把油纸伞放在门边,拴住门,开始逛起了这宅子。
这里的确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崔婧雁心里压着的郁气在见到这座宅子的时候,就烟消云散。有了宅子在靖州落脚,自己完全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场,没有任何的顾虑。
她用指尖摸了摸茶桌上的灰尘,嗤笑一声,别怪她总是喜欢收拢男人的心,谁让这些男子都对她一心一意呢,自己想要什么,他们就会奉献出什么,根本不需要自己费心力。比起亲生父母,他们可要好上太多太多。最起码他们从来都不吸自己的血。
和自己曾有婚约的竹马如此,短暂相处过的梁宥晟亦是如此,男人啊,真是单纯又可爱。
只是,她该怎么联系梁宥晟呢?
梁宥晟丢下这封信和两百两银票就消失不见了,这么大方又蠢的男人,可不多见了。所以崔婧雁还是有点失落的,没了梁宥晟,她又该找谁来当她的依靠呢?
崔婧雁后背抵着茶桌,仰头望着那屋角的蜘蛛网,她觉得自己有些像母蜘蛛,一样都会吞掉公蜘蛛来获得养分。
这样也好,没人能伤得了自己,只有她伤害别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