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终于知道，为何父母与人类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不共戴天。

将以前的事情说完，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以前不跟你说，其实也是因为，不想要你继承这些阴暗的过往。毕竟你只是一个九十八岁的刚成年的孩子。”母亲叹了口气。

接着说道：“但是，我们也知道，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海龟和水母每一次回来，给你讲一些事情，我们其实也都听在耳鳍里。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我们知道你也很向往外面的生活。你还年轻，不能一直待在海底。”父亲巨大的尾巴轻轻拍打着。他们两个并没有经历过当初的事情，但是他们的父母严令禁止鲛人出海，两人一辈子，从出生就在漆黑的深海底，或许死去也将沉没在海底，化作海浪拍打陆地的沙滩。

清涟有些无力地说：“其实……我遇到的大部分人类，都挺好的。”

就连说这句话，她都有些心痛。

顾添安，秦助理，特管局的所有员工，顾氏集团的那些小姐姐们，都很好。但是不好的人类却又那么的坏。

“清涟，灵魂，是很复杂的。所有生物都不是非黑即白，都是会变的。”母亲又叹了一口气，他们不愿意束缚清涟，但是又害怕她受到伤害。

尤其是，那个屠灵教很可能是食灵教的余孽。

清涟如今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

一边是自己的祖先们的苦难与仇恨，一边是自己在人间确切感受到的人类。

看到清涟坐在水球中，清涟父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手指挥动，水球破裂，清涟一下没撑住在水里打了个滚。

她往前游了一下，到贝壳前，靠着母亲的鱼尾坐着，像是小时候一样。

“妈妈，我……”清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父母是看着鲛人一族缓缓没落的，一条又一条死去，鲛人生育力很低，现在全世界的鲛人也只剩下她们一家三口了，清涟再也找不到一条鲛人，鲛人一族灭绝已经是现实。

是清涟一直都不需要，父母也不愿意让她面对的现实。

母亲看出了清涟的为难，将手轻轻覆盖在她的头顶，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清涟，爸爸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他们两个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年轻时也是满腔的怨恨，终日生活在海底，甚至攻击过人类。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尽管他们终究还是不会再踏上陆地，但是清涟还年轻。

“你那个小朋友，应该是服用过神露。”父亲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