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没有阻隔物,寒冬的夜风呼啸席卷,连身上最后一点温度都带走。
沙鸥跑上平台,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就看见了那个凭栏而立的高大身影。
更深露重,寒风料峭,沙鸥却在视线定格的那一刹那,心里骤然腾起暖意。
十一点五十五分。
他放缓了脚步,轻轻走过去。
在与那人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上停下,然后轻轻唤了一声。
“喂。”
陆惟名转身,忽而定住。
他身后是一片灯海汪洋翻涌而逝,头顶是漫天星辰妁妁其华,沙鸥却在这璀璨缭乱的光华之中,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闪过的情绪。
那是少年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惊疑、错愕,和狂喜。
“你怎么来了,不、不是说很忙”
“嗯。”沙鸥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立,说:“想了想,我好像什么时候都挺忙的,忙着学习忙着赚钱,但是这样的跨年烟火,错过了,来年就不知道还看不看得见了,所以不来有点遗憾。”
也不想让你遗憾。
陆惟名还想说什么,沙鸥却忽然打断了他。
他抬起手,遥遥向夜空一指——“看。”
砰!
零点整,一道银亮的光芒似流星般划破寂静的长空,而后,一朵巨型烟花倏然绽开,烟花消逝后,零星的光点乍现,似是天公广袖轻挥,在丝绒般的夜幕里,洒下了一把明亮闪烁的星子。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这是此时经年的第一束烟花。
他们站在新旧时间节点上,共同见证这一瞬间的璀璨芳华。
陆惟名偏头去看身边的人。
沙鸥长身玉立,身形清瘦却挺拔,可能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向来清冷疏离的眼底,此时正噙着一点笑意。
夜空中的烟花还在接连盛放,陆惟名突然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沙鸥没听清:“什么?”
陆惟名就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什么时候,过十八岁生日?”
“明年夏天,七月份,怎么了?”
“没什么。”陆惟名看着他在烟火下半明半昧的一张脸,说:“到时候送你生日礼物。”
沙鸥停两秒,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