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总有种感觉,这个荀三不简单,就算他不是穿越者,但也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第六感告诉她,还是谨慎些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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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晚。
镇国公秦家的整座府邸都笼罩在夜色之中,一片寂静无声,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院落之中还亮着昏黄的烛火。
秦家偌大的府邸分为两半,东院和西院。
东院住着权倾朝野的首辅秦阁老,而西院则是住着包括镇国公在内的一众秦家人,如今东院掌着秦家的绝对话语权,而西院的镇国公一家却无论如何都没那个胆子把手伸到东院。
东院在西院的秦家人眼里,那就是阎王殿一般的存在……
这会儿,东院“阎王殿”的书房尚且灯火通明。
秦敛坐在书桌后头握着笔,正在写着什么,认真而专注。
在暖黄的灯光的映照下,似是软化了男人面部刚硬锋利的轮廓线,就连右眉眉骨处那道狰狞的刀疤都柔和了下来。
在笔搁旁边还端端正正地拜访这一只针线粗糙、图案怪异的荷包。
秦敛一笔一划写得投入,仿佛像是要于笔尖倾注他全部的神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写得是什么感人肺腑的内心独白。
站在他边上的侍从陈平却是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封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奏章而已,是今日刚最终决定下来的官员调迁名单,经过内阁的终定,他家爷正在整理成最后能呈给温太后看的奏章。
写了都快两个时辰了,终于是见他家爷停笔写完了。
秦敛阁下笔,然后顺手就拿起了放在边上的驱蚊荷包,放在手上用手指轻轻摩挲,还凑到陛下闻了闻,是一股淡淡的药香。
陈平看着他家也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微笑,心中叹气,无可救药,真真是无可救药了!自拿回来这个荷包起,因无法光明正大地戴着外出,他家爷只要是在家时就立刻上手不离身,一天能拿起放下千八百遍。
不过也却是不容易,听哥哥陈和说了,这是爷从小皇帝那儿骗来的,也不知道爷是用了什么法子,从前能拿到那位亲手的针线,都是些零星不成样的碎布,这是唯一一个完完整整做好了的荷包。
看着爷那般爱惜如宝的模样,微笑着心满意足地嗅那荷包,陈皮只觉鼻头酸涩,他都想替爷热泪盈眶一下了,这普天之下,估计还没几个痴情人玩恋慕能玩到他家爷这种份上的,真的是太太太不容易了!
如今先皇已经归西好几个月了,虽然说来胆大包天,但他真心的希望他家爷能就此心想事成,再这样下去,不成疯便成魔了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