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晕染开,上面的字不复往日娟秀,可见写信人心绪不平。

她把这几张纸用信封密封起来,递给流星:“你把这封信,加急送给三爷。”

每天都有信使入京送捷报,连连战胜,想必离傅远凯旋而归也快了。

信使负责送家书,给他就好了。

流星应是,把家书贴身收起来。

沈玉姝起身:“走吧,我们一起去会会这老太太,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出到院门口,老太太正坐在椅子上,秋水嬷嬷在一旁给她扇扇子,时不时拿手帕帮她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沈玉姝看着那椅子,望向流星。

流星接收到她的眼神蓦然一冷,忙解释:“那椅子应该是院门口的丫鬟拿的。”老太太一把年纪,站久了也怕坏了主子名声。

沈玉姝走过去,没有和往常一样行礼,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老太太只感觉眼前多了一道黑影,挡住了仅剩不多的光亮。

她抬头一看,见是沈玉姝,本来之前她都想好说些软话哄她开心了,见她不打招呼不行礼,气从心头来:“沈玉姝,你看看你今天做的事像话吗?金光寺那么多人你不顾礼仪走了,现在见到我这个老太太也不行礼,也不知道你这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沈玉姝已经是连“娘”都不愿意唤她了:“为老不尊,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这摆长辈的脸。”

“你!”老太太气得站起来,不顾形象用手指着沈玉姝,“大胆,你这毒妇!以下犯上又该当何罪?”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是在场的人,大多数是沈玉姝院子里的人,再就是一个秋水嬷嬷,全部都转过身,不敢看这一出闹剧。

沈玉姝冷笑,看着她一把年纪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不想再吵下去了,她直接道:“以后你可就不用受气了。”

老太太本来还想继续骂几句,听到这话一愣:“什么?”

沈玉姝凑近:“我说,过几天我就带着阿璇搬出去,再也不会回来了,也没人会给你气受。”

她凑在老太太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至于你所在意的程家,我会让它一步一步破灭,你便仔细看着吧。”

老太太瞪大双眼,谁也不知道沈玉姝说了什么,只听见老太太怒急道:“你走!你要敢走,我们傅家没有你这个儿媳。正好等老三回来另娶一个,也好有个一儿半女。”

她这是气急了,什么话也往外说。可是气急之下说出来的,不正是心里话吗?

此话一出,满院寂静,所有人瑟瑟发抖,生怕今天听到这番话的全都被灭口。秋水嬷嬷脸上一白,完了,老太太这话一出,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沈玉姝一听忍不住反讽:“这可就要问你儿子了,毕竟这么多年,他也就只有我这一个人,阿远可说了,只阿璇一个女儿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