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房间里此时只有四个活人,萧横河、被土层包裹住不能动弹的大鼻子、被萧横河丢进来呛了水后醒来的长衫男,还有一个精神错乱的方柳婷——方柳婷是萧横河从别的地方找到的,看起来比起之前更加疯癫了。
剩下的则是漂浮在水里的尸体。
萧横河坐在桌上,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指:“你们谁从头开始,来说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大鼻子想说话,但他被勒了这么久,脸涨紫得好像已经坏死了,整个大脑因为缺氧而迟钝,只翻白眼,更不要提说话了。
萧横河扫了眼,大鼻子脖子上的泥土松了一些,他咳咳咳地咳嗽起来,却连咳嗽也无比气弱。
长衫男捂着断掉的肋骨从水里爬起来:“我说,我说!”
萧横河:“你是怎么找到方柳婷的?”
“不是我找的,是底下的人无意中发现的!”
那是在古城—桐安铁路通行之前,那时的方柳婷身边还有一个人,叫做姚恩兴,姚恩兴是个心比天高却没什么本事的人,认识了几个还算有点能耐的人,一起干抢劫的事情。他喜欢跟人吹牛,一次吹牛的时候就说方柳婷是个能够预知到未来的人,和他一起的人就听了进去。
而那人末世前就和长衫男认识,铁路开通之后,就来第四安全区投奔红雪阁,把姚恩兴方柳婷也带来了,并且加入红雪阁后,就把这事跟长衫男说了。
长衫男上了心,就设计套姚恩兴两人的话,这一套才知道,姚恩兴其实也是被方柳婷糊弄了,方柳婷根本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在被威逼利诱地拷问后,她终于说出了自己是重生者的秘密。
之后的事情萧横河就都知道了。
萧横河擦拭着手指上的水渍,明明只是雨水,他却有种在擦血的感觉,眉头越拧越紧,手上力道也越来越重,皮肤被他生生擦红,他停了下,扔掉破破烂烂的纸巾,纸巾溶于积水之中,缓缓沉下,他看着干干净净的双手,心中的不适感却越来越重。他将双手握起来抵在桌上,冷然问:“那姚恩兴呢?”
蹲在角落桌子上的方柳婷忽然享受到了刺激一样,抱着头啊啊啊地叫起来。
萧横河看过去。
长衫男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感受着肋骨的剧痛,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发现姚恩兴没有用处后,当着她的面,把姚恩兴给扒了皮,恐吓她说出他知道的一切。”
然后方柳婷被吓过了头,虽然老老实实有什么说什么,却成了这副模样。
萧横河:“所以姚恩兴是死了?”
“是,死透了。”
“还有谁知道这整件事?”
“没有了,所有知道的人都被我带回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被他留在第四安全区的,都只是红雪阁的人,还没有被他洗脑吸纳进组织,是被放弃的外人。既然不是自己人,怎么能知道这种机密?
萧横河盯着他片刻,转而问那大鼻子:“他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