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月光明亮而柔和,照在静默的山间一隅,纪玦衣服湿//哒//哒地裹在身上,勾勒出轮廓阳刚的男人曲线,略显苍白的肌//肤和锁//骨,被黑色衬衫映衬得愈发明显,他扣子本就没系好,浸湿以后往一侧倾斜了几分,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截和长相格格不入的狰狞伤痕。

顾桓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纪玦一拢衣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朝岸边游去。

他也没脱去一身湿衣,上岸后就径直大步离开,湿透的裤脚和鞋子蹭过杂乱无章的荒草时,在草地上留下一长串延绵不绝的小小水珠,顾桓游泳的动作霎时慢了下来,看着越走越远的纪玦背影,若有所思。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看到纪玦方寸大乱的模样。

顾桓眉峰微蹙,眼底是久久都没能消散的沉思,直等到纪玦身影消失不见,才一头扎入清澈的溪底。

是夜,顾桓在山洞里给自己铺了个舒舒服服的干草垫,正要睡觉,纪玦回来了。

他头发微乱,衣服依旧带着未干透的湿气,瞧见顾桓把山洞睡出了五星酒店的架势,也没说话,只是冷冷淡淡地收回视线,躺到了另外一边。

顾桓没那么大方,见状,留了个后脑给纪玦,翘着二郎腿继续数水饺。

后半夜时,气温骤降,睡意正浓的顾桓迷迷糊糊地觉得身上有些冷,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就地翻了好几个身,却摸到了一个滚烫的存在。

诶,哪里来的火炉?还挺舒服的。

顾桓往火炉边上蹭了蹭,双手也不安分地抱着火炉乱摸,紧接着,还没等他再度陷入沉睡,一半柔软一半坚硬的真实触感已经顺着指尖清晰传来,顾桓猛然一颤,彻底从梦中清醒。

特么的,火炉是纪玦!

等等,这温度,是发高烧了?顾桓要缩回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中,犹豫数秒钟,又往前,想要摸摸纪玦额头。

不料,还没等他靠近,男人倏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他,嗓音有些沙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顾小公子有喜欢乱//摸的癖好。”

他一张嘴,根植到骨子里的刻薄和防备信手拈来,立刻把顾桓难得的善心逼了回去,顾桓皱皱眉,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明显烧得一塌糊涂的纪玦。

“你不睡觉,看着我做什么?”纪玦语气缓了几分,眼眸在夜色里似是闪着幽暗的光芒,呼吸灼热,连带着说话都收起了往日棱角。

顾桓那点刚退场的善心又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瞥见纪玦神色恹恹的样子,终是没忍住,开口道:“你发烧了,我可不想你烧傻了没人还钱。”他坐起身子,见纪玦听到这话后,已经又没什么精神地阖上眼,烦躁地抓抓头发,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