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50米处有座石拱桥,童桐下了行李箱,挽着冼默彦:“很怡然,要是少了我们这些外来人员,绝对是世外桃源。”

与她十指相扣,冼默彦不见得有多喜欢这里的古朴,但却很热爱和爱人一起共享时光。过了石拱桥再走100米右拐,沈巷很窄,容不下两人并行。

童桐走在前,左手牵着走在后的男友:“这应该是一条捷径。”

“嗯,裳河坊的正门是临河建的长廊,”冼默彦已经看到挂在屋檐下写着裳河坊的大红灯笼了。

小门口坐着一位梳着大背头穿着长褂的老人,在擦着烟斗。一只精致的铜制鸟笼放在腿边,笼中黄丽蹦蹦跳跳。

听到轱辘声,老人扭头看了一眼,站起身,等人走近了问道:“你们是订河楼的客人?”态度并不热络,双手背在身后,就好似他不是开门做生意的店家。

老人双目浑暗,没有神采。眼袋都快挂到颧骨下了,颧骨略高,长相不善又板着脸,有点唬人。童桐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是,多谢您亲自在这等了。”

他就是谭上,冼默彦见过游客po上网的裳河坊照片,谭上有入镜。

“我不是在这等你们,”谭上俯身拎起鸟笼,转身跨上台阶:“是正好午睡起了,跑这来醒神。”

童桐目光落到了他的脚上,老金城布鞋,刚在街头有看到,60块钱一双。除了烟斗和那个鸟笼,谭上并没有佩戴任何昂贵的饰品,就连手腕都是空的。

跟着他进了屋,屋里没有老楼的暗沉,也感觉不到一丝潮湿,干净的气息令人愉快。柔和醇厚的檀香入鼻,冼默彦眼中闪过疑惑。因为爷爷喜欢檀香,冼家后辈耳闻目染基本都能辨识檀香的优劣。

裳河坊点的檀香,香气醇厚又不失清新,闻之心口舒畅,绝对是极品。

童桐也有察觉,抬眼去看往柜台取钥匙的谭上,开始细品此人:“这么大的店就您一个人吗?”

“还有我儿子儿媳,”谭上拿了钥匙领着他们走向楼梯:“裳河坊房间并不多,总共12间,每天换下来的床单被罩都外包给了邻居大姐洗,楼上有扫地机器人。你们放心住,店里绝对干净。”

大方地观察店内布置,冼默彦慢慢地推翻了自己先前在店外对谭上的定义。这个人很懂生活,但……看向他的背,挺直不见一丝佝偻,脑中浮现出那双死气沉沉的老眼,他活得不开心。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三楼,扫地机器人一边扫着地一边输出欢喜的声音。谭上见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柔和了眉眼:“等会给你充电。”

声音有了感情,童桐敛目:“谭先生,我们车停在镇外的停车场,靠谱吗?”

“哪个停车场?”谭上停在河楼1号房门前。

“就镇外牌楼右边那家,”冼默彦知道phoenix在试探,谭上这人应该没有表露得那么冷漠。

“贺二吗?个子不高,戴根小指粗的金链子,鞋子很花哨,跟个流氓似的。”

童桐点头:“对,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