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当初为高贻追查这汉子的时候,很是敌视过他,如今几次接触下来,倒觉得这人也没有那么坏。
她一向认为只要还能对身边人好的人就总还有救,坏的是赵旸那样只有野心欲望的人。
又想到裴寂无父无母无家人,但有余沁明澈他们在,倒也还好。
裴寂喝药的当口,她顺道看了看外头设施,工部动作还挺快,当日损坏的庙庵都已经修复好。
如今尼庵仍是关闭的,但檀心仍带着尼姑们日日做功课,此刻外面便传来若有若无的梵音。
她忽然想起来对赵旸的疑问,转身道:“赵旸身边有人会观天象么?”
喝着药的裴寂抬头,略凝神:“没听说有这样的人。”
“你再仔细想想?”
李南风跨进门槛。
裴寂捧碗道:“我认识他六年,至少从来没听他提到过身边有这样的人。他身边全是会武功的,没有文人。”
李南风立在门下锁紧了眉头。
“怎么了?”他问道。
“我就是觉得奇怪,那天夜里他把那场雨掐得刚刚好,很多事情都提前安排了,比如吏部衙门的事,还有靖王府的事,如果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那就是说,他自己懂得这些本事?”
裴寂靠在枕上良久未语,久卧初醒似乎使他精力有些不济。他缓声道:“他懂得也不奇怪,在我认识他之前的那些年,他干过些什么,跟什么人接触过,没谁知道。我有一次看到他在写八字庚帖,想来他会观星也不稀奇。”
“他还会写庚帖?给谁写?”
“不知道给谁,那会儿我养母尚在,他到泸州来寻我们,夜里我去他房里的时候看到的。有好几张,看模样也不像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