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报国终于捂住了脸,摇头,带着哭泣的声音说,“孩子没了,没了——!”
四周不少看到了全程的人,听见这一声悲悼,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
有热心人主动说,“孩子送来的时候,出气儿多进气儿少,连喊都不会喊了,只知道打摆子,大夫抢救了半个小时,也没抢救过来。”
“是啊,我看那小大夫,大冷天的急的一身汗,身旁的几个护士都哭成泪人儿了,设备该上的都上了,也没能把孩子从阎王殿里拉回来。”
有人抽起了烟,烟雾中沉默的点点头。
张敏静终于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长吟。
万幸也忍不住看向了老幺。
她甚至连这个孩子叫什么都没能记得住,乡下孩子众多,基本也都想着赖名好养活的道理,没谁喊大名,整天都是‘狗蛋’、‘狗娃’、‘水娃’之类的叫着,像万志高那种能叫‘小高’的,都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老幺一直都叫老幺,不光是万家的人,就连二房的人,大概问及他的大名,都没几个会知道的。
万幸忽然扭过头,重新看向了驴车。
万胜利自始至终都只站在驴车的边上,一步都没过来。
她目光一转,却见睡了一路的万忠军摇摇晃晃的从驴车上爬下来,脚步虚浮,但却似乎终于醒了的样子。
瞧着这边有人,万忠军眯了眯眼睛,大着舌头往这边走了两步,一叠声的问,“出、出啥事儿了?!”
没人理他,隔老远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
陈晓白垂着头,沉默的把几个孩子拉的远了一些。
万忠军一直走到了近前,才发现了抱着老幺颓然的坐在地上的万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