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悔起来。
因为这代表两人又要并行一路了。
好在这一路上,霁摘星其实相当沉寂。
忽而便下起细雪,落在肩膀上消融,轻易浸湿衣衫。
霁摘星有真元护身,隔着一层雪花,先前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他微微偏头时,便看见容昼几乎是半个身子都被融雪打湿,脸色冰冷青白,好不可怜的模样。
他一个筑基修士,这样狼狈其实有些奇怪。
“容道友。”霁摘星抬手牵着他的衣袂,真元便顺着指尖传导过去,替他隔开那些落雪。与此同时又道:“你虽为医修,却也需多顾虑自身。”
容昼只觉一阵暖意,从那袖摆间传渡了过来。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像是有些不习惯,下意识探看了霁摘星一眼。
他牵着自己的衣袖,略微先行了步。微垂首时,细雪飘飞,侧颊被那雪光映出,便显得那肤色格外冷白,五官稠艷。
容昼紧盯着他,目光几乎是有些迷惑、又专注的。
他以为这段路程应当难捱才对,事实上不过眨眼间,淮竹峰便近在眼前。
霁摘星松开了他的衣袖,落雪也恰时停下。
“容道友,”霁摘星的声音落在这层绵密的雪中,也显得尤为温和,“再会。”
容昼恍惚间回过了神。
“再会。”他微微抿了抿唇。
那人便转身离开,一袭青衣,背影格外清瘦。
容昼又在原地呆站了会,忽然便抬起头,望向隐秘的角落道:“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