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那个单薄的少年,但雷一鸣很清楚,这个拿手术刀的纤细手臂,昨天是怎么单手把自己摔出去,再像拎着麻袋一样把自己拖过来拖过去。
头皮微微发麻,雷一鸣坐到了副驾驶,看着顾恩泽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留下车钥匙和一句话,“晚上你下班的时候我来找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逃跑。”
如果说,昨天之前,苏里对雷一鸣说这种话,雷一鸣肯定会像经验老道的猎人,终于驯服了自己的孤鹰一般,有几分理所应当的得意。
但现在,雷一鸣听到这话,只觉得背后发凉,形同马戏团的驯兽师被桀骜的独狼盯上,胆怯的同时带着几分惧意。
这种感觉,一直到顾恩泽离开很久,秘书助理把工作报表送到雷一鸣面前时,才消退下去。
“妈的,苏里竟然敢这么戏弄我。”面色阴沉的雷一鸣好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打电话叮嘱了几句,握紧了拳头,从没有人感这么对待他雷一鸣,苏里必须要付出代价。
而惹恼了雷总裁的顾恩泽,现在去买了些保健品,掂着这些东西就坐上了公交,一摇一晃的来到了城郊。
顾恩泽一直都知道,苏家人都很疼爱家里的老幺,但翻看苏里记忆时,还是有点诧异。
苏里启智早,不到十五岁参加的高考,苏家人不放心苏里独身去大城市读书,硬是咬牙卖掉了山里的田,全家人跟着苏里离开村子,在帝都附近的城郊安顿了下来,父母接着种地伺候庄稼,年长苏里许多的哥哥和姐姐也在帝都找到零工,一家人为了苏里挪换了地方,让住校的苏里一周半个月的,有个回家的地方。
故山故土,不知道苏家人离开村子,来到陌生的帝都时,心里的勇气从何而来,城郊的农村里路况不太好,破旧的公交车晃得人眼晕,顾恩泽的记忆里满满都是苏里每次回家,拿着奖学金或是打工挣的钱,给家里添点这买点那的欣喜。
等站到村口,顾恩泽提着手里保健品的时候,眼前就晃过苏里第一次回家,直接买了半只羊,精致如玉的少年哼哧哼哧的拖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只过冬藏粮的松鼠一样,一下子就让顾恩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