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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想看裴青临,却硬是忍住了,缓了口气:“那日我虽母亲去云涡观进香,因着身上疲乏,就在马车上歇了会儿,醒来之后就在道观里随意逛了逛,不留神遇见了楚淇,楚淇一个人在道观里乱窜,不知在做什么,我心生好奇就跟了过去,只是走了没几步就跟丢了,之后我在山上迷了路又崴了脚,幸而遇到裴先生和几个道士,我俩晚上这才得以回来。”

她说的是实话,至少大部分是实话。

裴青临的神色稍松,垂眸凝着她的发顶。

这话说的没什么破绽,楚夫人却不信,尖声道:“我家淇儿为什么要跑去道观!”

这话问的就没理了,沈语迟直接顶回来:“那是你的儿子,我怎么知道?!”

场上知道楚淇那日去干什么的,除了她和裴青临之外,大概只有楚姜了。她忙道:“先别争了,说不准是巧合呢?我知道阿淇走了你们心里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仵作都说阿淇是初九走的,你们何必抓住初七的事情不放?”

她并不担心楚淇之死,她怕的是若再盘问下去,会牵扯出她和楚淇谋害过裴青临的事儿。沈正德如今这般看重裴青临,要是这事儿被查出来,她的好名声全毁了不说,还得牵连到儿女头上,故此她才要帮着遮掩。

她难得和沈语迟统一了立场:“语迟,你大病初愈,先回去歇着吧。”她又拿起架子,看了楚大人和楚夫人,叹息:“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吧。”说完便端起了茶盏,竟是一副要送客的架势。

沈语迟如蒙大赦,忙不迭拉着裴青临跑了。

楚家夫妻俩僵着面皮被请走了,顾星帷一言不发地跟在二人身后,若有所思。

楚夫人一出沈家的大门,就又扯住了顾星帷的袖子:“顾郎君,你看沈家那小贱人含糊其辞眼神闪烁,必是有鬼!还请大人为我儿主持公道,提拿了那小贱人去拷问!”

顾星帷方才还真发现点有意思的事儿,他是习惯使然,方才一直观察着各路动静。沈语迟辩解的时候,面上看似坦荡,手却死死地抓着那个女先生,而沈家那位夫人,先看了看沈语迟,又看了看那女先生。独独那女先生本人神色淡定,气定神闲。实在是有些意思。

初七那日必然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和这三人有关。但他这次来是有密旨在身,又不是为查案办差而来,更何况那楚淇的人品他有所耳闻,实是个衣冠禽兽,他也不屑为这等人出头,不过以后倒是可以会会那女先生。

他皱眉躲开楚夫人的手:“夫人自重。”他冷淡道:“并非我不想帮你,朝廷自有律法,如今楚郎君的案子已经结了,我今日陪你们二人来一趟已是不合规矩,除非你手头有实证能翻案,否则此事就此作罢。”

顾星帷看了二人一眼,翻身上马直接走了。

楚夫人无助地靠在丈夫身上,抽噎:“你瞧见了吗?竟无一人肯帮咱们,沈家那小贱人明摆着有所隐瞒,难道我的淇儿就这么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