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这才收回目光,抿起的唇瓣稍稍一松:“多谢大娘子。”
沈正德昨日可不光让沈语迟来送伤药,还要她向裴青临道歉,直到裴青临松口原谅她,能回来授课为止。沈语迟见他抗拒之情不是那般明显了,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昨日的事儿是我冲动了,你尽早治好身上的伤,我们还都等着你回来上课呢。”
这话其实已经是道歉了,只不过没把‘抱歉’二字明说出来,如果裴青临接受自然是好,即便裴青临不接受,两边也不伤面子。不过哪怕没明说,她脸上也臊得慌。
裴青临眼瞧着她因为尴尬双颊浮起一层薄红,心下倒生出两分兴味。他温声细语地把她的话重复一遍:“等着我回来上课?大娘子往日不是最不喜上我的课吗?”
沈语迟面皮更热,深吸了口气,呵呵两声:“我突然又喜欢上了,有问题吗?”
裴青临眯起眼,掩嘴咳了几声,无奈道:“只可惜我身上伤的颇重,只怕这几日没法给娘子授课。”
话说的极温雅,但内里的意思也十分明显——他不接受沈语迟的道歉。
他不接受道歉=沈正德那边过不去=沈语迟最近都没饭吃了。
沈语迟很快推导出这么个公式,脸上露出悻悻之色,她也没法逼裴青临强行接受她的道歉,不然他一状告到沈正德那里,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她重重一拍桌:“真有你的啊,你好自为之!”
她一边撂狠话一边从桌上的果盘里揪了一串葡萄并两个油炸果子,愤愤地塞在嘴里,怒气冲冲地走了。
裴青临:“”
这算是干最没出息的事,撂最狠的话?
待她走远了,家仆才小心走过来,轻声道:“主上,沈语迟今日怎么有点奇怪?”
奇怪的何止一点,特特送伤药来又挤兑了心上人楚淇,这两件事已是稀奇,竟还向他低头道歉,真如换了个人一般。
裴青临目光又落在那乌木匣子上,静默不语,良久才道:“跟上她,听听她都说了什么。”对待反常之事,总得小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