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气很好，蓝蓝的天上只有一片云彩，风也很清凉。”

“真好啊，栀子花开了吗？”

“快要开了，今天我看到了几个枝头上有了花骨朵。”

一阵轻微的呻吟传了出来。

“好想看看啊，我什么时候能摘掉眼前的黑布呢？”

“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现在不能见光。”

布拉诺维奇看向姑娘的脸，她的脸上并没有黑布，处在眼睛位置的是两个模糊而凹陷的阴影。

听到再次传来的呻吟声，布拉诺维奇从心痛中强行把自己拉了回来。

“我让医生再给你点止痛药吧。”

“不，不用，这是除了声音之外我唯一能感觉到的东西了，留着它吧……”

布拉诺维奇仰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与悲伤相关的声音，但他感觉自己忍不住了。

“蒂琪雅，我……我明天一早再来看你吧，你也该换药了。”

听到布拉诺维奇的话，病床上的姑娘焦急但虚弱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我可以再让医生打通讯给你吗？”

“可以，但通话时长不能超过半小时，你的身体无法承受过多的疲劳。”

布拉诺维奇的眼泪流了出来，他不敢去擦，他觉得只有听觉还在的蒂琪雅一定会分辨得出袖子抹在脸上的轻微沙沙声。

“好的，我会听话的。”

布拉诺维奇站在玻璃前好一会，看着像是睡着了一样的蒂琪雅抿了抿嘴，转身离开。

站在门厅，布拉诺维奇转身看着这处专门为蒂琪雅建造的大型医疗机构，深深地叹了口气。

刚才的温柔与悲伤似乎随着他呼出的气消失不见，他的脸上变得充满漠然，朝着大门外走去。

门外风雨交加，他丝毫不在乎地迈进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