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车门后,楚歌端端正正地坐着,绝色殊丽的容颜,蕴含怒意的黑亮眸光,竟让混战的下人们为之一顿。
尤其是安国公府的健硕下人们,无端生出几分逼良的愧疚感。
“住手。”
为了掩盖日益低沉的声线,楚歌刻意拔高了声音,场面顿时一静。
徐明哲面露喜色,他望着楚歌如冰雪似的冷然模样,觉得这日头都不那么热了。
楚歌取过折扇打开,遮住下半张脸。
这把折扇是陆乔和楚歌一起造来玩的。
陆乔把沉铁打成薄片,制成了乌漆嘛黑的扇骨。黑色扇面上,楚歌亲手画了白玉竹。
楚歌手持折扇,缓缓站起。
葱白修长的手指,黑色的扇子,雪肤明眸,纤细窈窕的身段。当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脚都踩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天上的仙子下凡了。
楚歌走到车辕上,站定,看着徐明哲。
徐明哲以为楚歌屈服了,神色间有一抹得意,骑着马靠过去。
他微微抬头,矜贵自得。
“县主,请茶楼一叙。”
楚歌轻启薄唇,声音又高又稳,有种泰山压顶之感。
“喝喝喝,你八辈子没喝过茶?你家住沙漠,天生缺水吗?满脑子都是喝茶喝茶喝茶,你上辈子是茶叶?喝杯茶才几个钱你非要请请请,我下次给婆婆上坟要不要请你睡棺材啊?”
徐明哲脸一僵。
众人的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明明是倾国倾城的佳人,这嘴,怎么这么毒啊。
其实楚歌以前虽然气急了会骂人,但大多数时候,他并不怎么爱说话。
可是陆乔禁止他跟人斗狠,也不许他“逗”家里的下人,楚歌剩下的唯一发泄怒气的途径,就是拿嘴咒人了。
通常,他只在心里骂,暗暗倾泻一下不快。
尽管如此,楚歌骂人的功力仍然以极快的速度增长,并且随着阅历的增长,花样翻新,自成一派。
徐明哲一系列的过分行径,着实惹急了憋屈的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