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搞断袖,真得。
陆乔的夸奖虽然有些安慰的成分,但更多的实话。
楚歌个子修长,善隐忍,气质沉静,犹如一株千磨万击还坚劲的修竹,裳裙边角恰好绣了竹子,相辅相成,很有意境。加上他的样貌出众,别人一眼看过去,见之忘俗。因此即便是旧衣服,也不显得难看。
陆乔胸无点墨,夸奖的词就那么几句,念完后就叫下人端水来洗漱。
楚歌松了口气,接过下人手里的活计,给陆乔梳头。
王氏在陆乔身边安排的都是小奴,没有婢子。陆乔平日就不大乐意叫小奴梳头,无奈头发太长,还要盘起来带束发什么的,她一个人弄不来。
咋然换了楚歌,陆乔更别扭了。她紧张地坐直身体,两眼往前看。铜镜模糊,但依然看得出楚歌的专注。
他一手执着玉梳,一手虚虚地贴着陆乔的头,动作轻柔地往下梳,若是梳到不顺的地方,他便停下来,用梳齿细致地格开一根根发丝,别说弄疼头皮,简直连一根头发都舍不得弄掉。
楚歌的温柔和耐心,让陆乔慢慢放松下来。
小奴梳头很熟练,但绝没有楚歌这么体贴。陆乔可耻地决定,梳头这活交给楚歌。
楚歌不光会梳头,也会盘头,带束发什么的,样样帮陆乔弄妥当。甚至陆乔洗脸,他还帮忙拧帕子,可谓是极贴心了。
陆乔特别感动,也更加内疚。
这么好的妹子,嫁给她这个假郎君太可惜了。
熟不知楚歌也是心有所愧,所以使出十二分眷注。
两人收拾好,一起去见王氏和陆香亭,这是婚嫁的最后一道礼仪:叫见婆姑。
王氏一夜没睡好,早早就起来等,眼见陆乔和清河县主神色如常地进来,按着礼仪恭恭敬敬地行礼,她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等陆乔呈上匣子,王氏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真了几分。
“二郎,你以后要多多照顾县主。”
这个不用王氏说,陆乔心里就有数,爽快点头。
“是。”
王氏转向敬茶的楚歌,目光在他的衣裳上停留了一下,唇边的笑意隐去了一分,说了几句客套话,给了一副龙凤金镯子。
这礼说轻不算轻,差不多是长安的五品官夫人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但王氏虽然没有诰命,可是以陆家的豪奢,这份礼只能说中等偏下,算不上重视。
陆乔不了解情况,以为这礼给得挺好。楚歌也不了解情况,他头一回拿到金镯子,当然也觉得好。
二人对着王氏真诚地道谢,王氏回以慈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