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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顿时心疼,哪还坐得住,下了塌,紧走几步,将人迎进来。

陆香亭忍着气,坐到榻上。

王氏立马叫人泡女儿最喜欢的梅子饮来,怕女儿饿了,又叫人传点心。

六七样各式点心摆上黄花梨木桌,浅紫色的梅子饮斟在白瓷杯里,通透又好看。

陆香亭却没心思,屏退左右,向王氏诉委屈。

“我不过提了一句清河县主身体不好,二郎就笑我瞎担心。人还没进门呢,一句不好都不能说了。”

要是陆乔在这儿,一定会对陆香亭说话的艺术惊叹。

睁眼说瞎话不可怕,可怕的是句句都是真的,到她嘴里就窜了味道,直戳人心窝子。

陆香亭想在王氏面前给清河县主上眼药,顺便挑拨了王氏和陆乔的关系。可她却不知道,陆乔是女的,压根没理由维护“未来娘子”。而王氏本来就不喜欢陆乔,哪用挑拨。

她这一说反倒弄巧成拙,让王氏误以为陆乔对洞房夜欺瞒清河县主很上心,夸起陆乔。

“二郎晓得关心清河县主是好事,你这两天莫去烦她。”让她好好研究技术。

陆香亭一噎。她见王氏真心赞同陆乔,不死心地搬出了仕途一事。

“阿娘,娶了清河县主,二郎还怎么做官哪?”

王氏心说陆乔那纨绔样儿,十六岁了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做个屁的官。要不是里子是个庶女,王氏早恨不得把人抽死了。

“我的儿,早上你也瞧见了,二郎伤得脑袋晕晕乎乎,高公公硬是叫把人架着接了旨,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只能认了。”

陆香亭来时一肚子气,这会儿气更足了。

气也没用,她舍得怂恿陆乔害清河县主,哪舍得怂恿王氏。

一个是当枪使的庶弟,一个是亲娘,她害谁也不能害王氏。

陆香亭吐出一口浊气。

她得靠自己。

“阿娘,我落选了,后头怎么办啊?”

陆香亭明明心里有想法,却不说,只问王氏怎么办。

王氏也愁。

陆家有钱,陆老爷在世的时候,涉足了当铺、寿器、香料、药材四个行当,还凭借安国公府的关系成了皇商。陆老爷过世之后,这些东西明面上是陆乔出面,实际王氏才是真正管账的人。

可结亲看得不止是钱,还有门第。陆香亭顶着个商贾之女的头衔,婚嫁高不成低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