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弈头疼,“真的不了,我晚上朋友有约。”
凌父眉头一皱,“有什么朋友能比得上家人重要?我们许久未见,吃一顿饭的时间你都抽不出来吗?”
“……”凌弈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心里五味杂陈,他本来可以客气礼貌而疏离的,但此刻他的情绪有点忍不住了,“原来您觉得我们是家人吗?”
凌父被他这句话问的脸色涨红,声音也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几分,“难道不是吗?血浓于水,你是我儿子,这是变不了的。”
现在虽然是傍晚,但因为是清明节的缘,墓园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的目光好奇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您说的是。”凌弈压低了声音,“我们去一边谈吧,晚饭就算了。”
见凌弈执意不肯和自己去吃晚饭,凌父到底没有再继续给自己找不痛快。
来到了人流量比较少的树荫底下。
凌父这才说明了来意。
“我记得你的血型,和我是一样的,血细胞也是相近。你弟弟生病了,用我的血细胞有排斥反应,你看看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去医院做个具体的检查……要是适配,给你弟弟捐点血细胞。”
“最近不行,我没有空。医院血库没有血细胞吗?”凌弈的血型也不是什么稀有血型,找一找还是有的。
“都说了会有排斥反应,你弟弟本来就是早产儿,身体很弱,禁不起折腾,最好直接找适配的。”凌父看着他,最后从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这卡里面有十万,只要你去做个医院体检就行。合适了再另算,划算吧?”
“……”凌弈看着他手里的银行卡,从这些天的违和感里找到了几分熟悉。
不打着亲情牌的凌父,市侩的脸色和当年安排凌弈去欧洲的时候一模一样。
母亲去世后,凌父匆匆举行完葬礼,那时候小凌弈已经有了自闭倾向。
凌父的友人问他,“你要再婚,那你这个儿子怎么办?和你一起去新的家庭?”
凌父摇头,“他这个拖油瓶,又这么大了,我带过去也太麻烦了,还会碍眼。他外祖父有钱,让他外祖父养大他,我每个月打点生活费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小凌弈缩在沙发后面的角落里,听了个清楚。
见凌弈迟迟没有回答,凌父皱着眉头,“怎么了?你觉得十万还少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也就个一两万的事。而且合适不合适也不一定。”
凌弈从刻意想要遗忘的回忆中回神过来,不知道如何回答凌父的话语。
十万块去医院做个体检,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很大一笔了。
可凌弈又不是非要这十万不可,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花十万和眼前的这个人避开相遇。
“凌弈——!”有人在不远处喊了他一声,嗓音清晰。
凌弈下意识的看过去。
是顾霭来了,现在时间差不多傍晚六点,他来接自己了。
见顾霭过来,凌父的眼里带上打量的神情,“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凌弈回答。
“您好,我是凌弈的队长兼朋友,您是……?”顾霭的话语礼貌而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