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垂衣身上几乎没湿,他看着武帝摸黑找了两捆稻草铺在地上,又让何垂衣先坐着,自己找了几根棍子搭成晾衣绳,脱了身上湿透的衣服,裹着何垂衣的披风坐到他身边来。

“你衣服湿了吗?”

微弱的月光洒在武帝脸上,何垂衣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摇了摇头,道:“我包袱里有衣服,你先换上。”

武帝道:“不必了。”

“困了吗?睡一晚,明日朕送你去罗州城。”

如今天寒,他仅仅裹着一件披风,冷得嘴唇颜色都变了,见他避重就轻,何垂衣又叹了声气,将包袱里的换洗衣物全拿出来,对武帝道:“躺着。”

武帝没多问,温顺地躺下,黑暗中,何垂衣只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用衣物将武帝盖住,自己披着件薄衣靠在墙壁上,武帝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躺下,出声问:“你不睡吗?”

“我不困。”

“那你不冷吗?”

“不冷。”

良久,没听见声音,何垂衣阖上眸子假寐,又听一个失落的声音说:“我冷。”

他声音很小,在寂静的山洞异常清晰地传入何垂衣的耳朵里。

何垂衣皱起双眉,叹息道:“皇帝,我不是他,至少不是你记忆里的他。”

武帝冻得意识模糊,回答也语无伦次:“我……知道……可……”

何垂衣仍然无动于衷,直到武帝的呼吸变得平稳,他才慢慢从墙角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