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族信奉的道义不同,不必强求天下都一般。”
不同也未必是坏事。
这般说起来有些残忍,有士兵见他肯回答,问他道:“你这么的说法,是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出发,那么大家可能都没有错了。”
“是这样,”宋悯欢说,“善恶没有明确的界限,对是错,错也是对。”
“但是,”宋悯欢顿了顿,语气平淡了些许,“若是有可能,我们自然还是希望……尽最大的可能佑天下太平、让世道之下善意多于恶意,使人人都能够得到庇护……不让他们困于战乱纷伐、风雨飘摇的乱世。”
他这话出来,许多士兵安静下来。他们同样渴望得到庇护、天下太平,若有一朝能够看到太平盛世,也不枉他们在战场上磋磨半生。
“你当真是仁善,”业莲这么说了一句,眼中带了些异样情绪,低声道:“我许久没听过这种话了。”
“这种话我在五岁的时候听过、在十岁的时候听过,在十五岁的时候听过,二十岁时鲜少听闻,二十五岁之后……便没有人再说过了。”
二十岁之时尚有人坚定信念,二十五岁之后,他们受世道、族人,各种苦难所迫,他们已经不再坚定当初的想法了。
许多人心中同他想的一般,他们此时不由得深思起来,心中略有些被触动。
宋悯欢没再说什么,他领着士兵们又走了大半日,他们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去。
走出来之后,他们一起把出口封住,往东又走了十里,在一处村镇的破庙里过夜。
这般折腾了快两日,宋悯欢又去了外面采摘伤药,有些士兵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经不起耽误。
伤药采回来之后,士兵各自处理了伤口,路途奔波,有一部分死在了路上,幸存下来的也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