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祁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甚至仍在微笑着,只是那微笑和眸光一样泛着森然冷意。
沈迟安启唇,毫不留情地回敬以相同的讽刺:“祝小少爷这是孤独寂寞了?还是天生就缺爱?无论是谁,只要来个人对你关怀照顾,你就会敞开心扉,对他动心思?别把你从别人哪里受过的伤害转移到我身上,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你要的东西我是给不起,请回吧。”
说完,他转过头,不去看祝祁。
转头的刹那,余光里祝祁秀气的手攥得死紧,指节已然泛白,还在微微颤抖。
沈迟安为了忍住冲动,索性闭上眼睛。
良久,他听见椅子腿摩擦过地面尖锐的声音,听见脚步声响起,听见门开合的声音……
整个医务室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祝祁走了。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沈迟安肩膀一松,颓唐地靠在床头,满目疲惫。
所有发了疯的思念在争吵中消弭,明明言不由衷,明明他想抱住他,说我很想你,但是不知怎么却变成了恶毒的伤害。
而且是不可逆的,说不定以后会疏远甚至彻底离开对方的伤害。
沈迟安在床头愣愣地发呆,良久,又有人推门进来,是校医。
校医是个中年大叔,一进来就看见沈迟安整个人傻了一样靠在床头,点滴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拔掉的,乱七八糟地垂下来不停滴水,差点没气得心肌梗塞昏过去。
他推了推鼻梁上,忍住气唤道:“同学。”
沈迟安转过头,迷茫地看着来人。
“我不管你之前在闹什么脾气,想早点好起来回去上课就不能乱拔针头。”校医摇摇头:“唉,现在的孩子真难管……”
“老师,我生了什么病?”
“不算是病,明显就是压力过大,睡眠质量不行,外加低血糖,又剧烈运动才导致突然昏过去,你真该庆幸自己没猝死。”校医没好气道:“学习再努力也要注意身体,身体是基础,没个好身体就更别说其他的了……”
话没说完,沈迟安就打断了他:“既然不是生病,那老师我可以回去了吗,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
“你说好就好了?!”校医瞪眼:“不行,你给我重新打点滴。”
沈迟安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捯饬。
“家长你们班主任已经通知过了,我回来之前有个同学来看你,我让他进来了。”
沈迟安注意到他说的同学应该是祝祁,犹豫着开口:“他……”
“他就是你昏倒送你来的人,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校医道:“你都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焦急,抱着你直接踹门进来给我吓了一跳,看上去都快急哭了……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