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安实在没憋住,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你就尝尝吧,它味道很不错的,不必奶差。”

厌世脸看看冷饮,又看看他,虽然没说,但明显不信。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沈迟安说。

他的眼神真诚无比,好一会,厌世脸才从他脸上默默移开目光,然后把薄唇凑过去,嫌弃地尝了一口手里的奶茶混合物,顿了顿,又尝了一口。

果然,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沈迟安突然觉得,厌世脸好像也没那么不讨喜了。

鬼使神差地,他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厌世脸慢慢咽下奶茶,说:

“祝祁。”

☆、3

有句老话叫“缘,妙不可言”,沈迟安觉得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就好比如现在——

他正和搭救过自己的不良头头坐在同一班公交车的双人座上。

本来沈迟安觉得,刚刚打劫的事情过去也就算了,他和厌世脸八竿子打不着,以后说不定也不会遇到,哪知道才一会功夫,就又在车站碰头了。

行,碰头就碰头吧,他还把怎么取出冷饮薄片的方法教给对方了,凑合凑合算是报搭救之恩。

眼瞅着公交车来了,他和这个只互通了名字的陌生人也要分别了,沈迟安喜不自胜。

得劲,这狗屎一样的今天终于要结束了,一言难尽的人也终于要见不到了,往后他一定能走大道绝不走小道,拜别今天,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谁知道一只脚还没迈上公交车,另一条比他长还直的腿只跨了一步,俨然已经先一脚上了公交车。

厌世脸,哦不,现在这人有名字了,叫祝祁。沈迟安就看祝祁一边喝着冷饮,一边顺手把一枚硬币塞进了投币箱里,随着哐哐啷啷的声音一路滚到箱底。

人几个步子早就走到公交车后半截车厢去了。

沈迟安顿在原地,有一种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

但是不行,沈女士在家里八成都快急疯了,他再晚一点回去,说不定就要报警了。

“你还上不上了?”公交车司机吼了一声,脸色臭臭的,说话像吃了枪子。

“上!”沈迟安回吼了一句,脸色比他还臭,活像生吞了几公斤苍蝇。

上了公交车,沈迟安头一次觉得偌大的车厢里,空荡荡的座椅是如此难以抉择。

虽然每一张椅子都在无声地发出“来啊坐我啊”的声音,但实际上他的步子还是没法抑制地往祝祁那个方向去了。

心里有两个小人在相互抗争——

一个说:“前不久才说过话,互道了姓名,现在就各坐各的有点尴尬吧?”

另一个反驳:“又不是非常熟的人,只不过知道了彼此的姓名而已,各坐各的也没事。”

第一个又说:“但是你看他坐在哪?他坐在双人座上!里面!靠窗的位置!这不就是有意在把外面的座位留给你嘛?!”

沈迟安吸了口气,走过去坐在祝祁旁边的座位上。

察觉到身侧窸窸窣窣的动静,祝祁偏过头,疑惑而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