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流血杀戮说得轻描淡写。亦轻描淡写地将“妄度圣意”这个罪名扣到了贺灵芸的头上。
贺灵芸从没有想过路施施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虽知道路施施只是虚张声势,什么陛下,什么抄家流放,不过是路施施的一面之词。
但是她还是怕了。
她怕做家族的罪人。
退婚诏书,天子御令。这一切都不存在。
唯一存在的只有颂宁公主那一日嘴角盈盈的笑意,“灵芸啊,襄王去景穆侯府退婚了,等过些时日我便进宫替你向陛下求了这婚事。”
贺灵芸猛地看向颂宁公主。
此时已不是贺灵芸一人膛目结舌,尚有在席的女子开始为贺灵芸打圆场。
“贺姑娘,只是直言惯了,路二姑娘……就,也莫要如此苛责了。”
路施施半分目光都未给她,只扬头看着颂宁公主,“公主以为呢?”
她又问了一遍。
颂宁公主咬牙微笑,软下了声音,“路二姑娘,就请看在本宫的薄面上,莫要在宴上说这等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路施施故作奇怪地看向唐筝,“郡主,颂宁公主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呀。她说‘有话直言就好’。”
唐筝早看不爽颂宁和贺灵芸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人一手、推着路施施进泥潭的行为,但碍于贺灵芸那张嘴一直起起落落****。唐筝唯有冷眼。
她便知道,颂宁的这宴会不该来。
听路施施反击,唐筝听得极是滋味儿,她遥遥对着颂宁举起青瓷盏,“路二姑娘说的在理,颂宁公主难道连说的话都是因人而异、各有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