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着快一点到家。”
耿桓毫无预兆的突然开口,“就穿着这一身脏衣服,顶着涨红的脸,假装无意的在耿永德和程叶晚面前溜达一圈,还会好心的说都是你自己摔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我没有。”程叶川立刻回答。
程叶川无法理解耿桓为何会如此偏激,好像别人随便一个动作,都能激发他内心最恶毒的揣测。
命运赐予他的东西少的可怜,但他从未觊觎或嫉妒过别人的生活,只是更加珍惜为数不多的拥有。
买不起新的衣服,他就尽可能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干净。没有愿意同他交流的朋友,那就用更多时间去看书。任何缺少的东西,都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找到平衡。
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是怎样一个孤僻的另类,程叶川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奔着对未来的希望,他可以在万丈深渊中走出前程万里。
耿家的这些富贵,和他没什么关系。别人的东西就算送到他眼前,不属于他的,他也不会碰一根毫毛。
他不奢求可以消解耿桓对姐姐的误解,只是希望耿桓打了他一次,能把心底的气消除,从此以后不要再起任何争端,最好把他当成空气,离他们姐弟俩越远越好。
“不管你有没有,我都要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计划落空了。”加长商务车驶在路面,车内只有耿桓的声音,打断了程叶川的沉思。
程叶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按以往的经验,自己的身上一定全是大片的淤紫,他只想着怎么才能避开姐姐不被发现,不让她为自己担心。
耿桓不等程叶川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讥笑的意思,“你知道他们俩现在在哪里吗?”
“在哪?”晚自习下课已经十点,程叶川想不到姐姐深更半夜会到哪里,瞬间紧张起来。
“耿永德专门以你姐姐的名义,举办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资助无父无母的孤儿,”耿桓特意强调了无父无母四个字,鼻腔轻哼了一声,“为了讨个女人欢心,也真是不容易。”
程叶川知道耿桓的嘲讽,内心虽然闪过一阵酸楚,嘴巴却还是紧紧抿着,原就单薄的嘴唇泛着星星点点的白。
不得不承认,耿永德这位跟他父亲差不多大的男人,对待他们姐弟是极好的。耿永德带给姐姐的保护,是他再怎么努力和懂事也无法做到的。
只要姐姐能够开心,他愿意忍受任何冷眼与嘲讽。
这样的日子他一个人挨了很久,耿桓的恶意也只不过是在原本就刺骨的雪上再加一层霜,咬咬牙也就扛过去了。
但耿桓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等他们晚会结束已经是凌晨了,你说你这个样子回去了他们也看不到,你内心是不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