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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萧致一直握着他没输液的左手,十指相扣:“还疼吗?”

谌冰没说话,他眉间垂落了一层冷淡的阴影。

“我们冰冰现在像个小可怜。”萧致摸着他的额头,“不疼了,输液估计也就几小时,退烧就没事了。”

谌冰还是没说话。

思绪有些没能拔出来。

谌冰上辈子患癌的过程虽然满含疼痛,但抽离出这段回忆很容易,一般没感同身受到病痛谌冰不会想起来。

刚才,他思绪混乱,记忆从死亡前夜回溯到刚开始查出患病那天。

——那时他得知萧致去世的消息不到半个月。

很奇怪,或许是萧致的死亡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绪,得知患癌,谌冰心里无波无澜。

即使后来在医院直面从生到死的过程,疼痛难忍,但谌冰也一直很安静、平和,没有任何觉得命运不公平。

……

谌冰一直以为自己重生死得很痛苦,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样。

谌冰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就像考试前着重背过的公式正好考到,却因为太过激动导致脑内一片空白,公式给搞忘了。

谌冰想揉太阳穴,输液的右手冰冷沉重,想抬左手,才发现萧致一直牵着自己。

萧致目光垂视,掌心渗出薄汗,那么小心翼翼地观察病情,居然比自己还紧张。

谌冰反手捏了捏他手指:“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好,萧致很执着于他刚才喊疼“不疼。等你烧退,带你去玩儿。”

哄小孩儿似的。

以前哄自己,后来哄萧若,这哥当得真不容易。

谌冰唇角挑了点笑意,说:“好,带我去玩儿。”

说到玩,谌冰脑子里突然警醒,问:“现在几点了?”

“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