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边计生抓得比较严。”他回道。“而且不远处是回族村,是很多省级领导的重点观察对象。只有他们村子里可以生很多,我们不行。”
姜欢心里算计着,恐怕那些地方比她个南部贫困地区还穷。
她一直认为梁临漳是山区的,但西北地区,究竟有没有山啊?
等到了包厢,她才摘下口罩,安静地坐在一侧。
不安静也不行,梁临漳的爸爸有一张聒噪的嘴,能对着空气无实物表演侃大山,他拉着服务人员吹嘘了半天。
等到服务员烦躁的脱身了,他面对三个不张嘴的人,终于是停歇了下来。
姜欢对着谢春花礼貌的笑了下。
谢春花胆怯的凑上来:“闺女,你今年多大了?”
姜欢啊了一声,艰难的通过她的神情明白了:“我叫姜欢,今年二十了,我的职业是演员,我从小被我亲戚养大的,我妈在美国。”
“美国好!”梁跃进找到了自己说话的发泄口,“现在狗娃攒劲了,俺们可以享福了,到时候俺们全移民到美国去,也可以去享福。”
他说完话,摸了摸不舒服的喉咙,直接一口带着血丝的痰吐在花盆里。
姜欢脸上没有露出别的表情,她神情淡淡,说父辈们行为规范如何,本就是不对的。
因为时代不一样,生活条件也不一样。
国家的素质是随着物质条件一代代变好的。
梁临漳羞赧的小声斥责:“爹,俺们也不是在村里了,不能这么做。”
“服务员发现了,要罚钱的。”姜欢直接说出这句话。
梁跃进听懂了,他哼了一声,又歇了会。
“你妈什么时候来?”梁临漳转移话题。
姜欢低头看了眼手机,“地址都告诉她了,应该快了。”
语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姓梁的先生预约的吗?”电话里的女声依旧是温柔的。
姜欢:“对,你喊服务员带你上来。”
她紧张地盯着门,隔着衣服的心已经跳动了起来。
加上前世,她整整二十一年没见过她妈妈了。
从五岁开始,这个狠心的女人抛夫弃子,跑到台湾去享富贵,期间呢?姜欢都不用猜,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没把那个台湾的接盘侠当最后一任。
她要是稍微管一下姜欢,或者说关照这个可怜的小拖油瓶,姜欢上辈子都不至于这么惨。
她上辈子也没结婚,否则说不定还能见一下生母。
这是个高档的场所,隔音很厚,外面走廊唱歌,里面包厢都没声音。
她耐心的看着把手。
门的把手略微扭动了下,姜欢的心也随之一跳,一张美貌到失去年华的脸迎面而来。林玉芳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价值昂贵的护肤品将她的面容维持到了比同龄人年轻的状态,她穿着也不菲,与姜欢俏似的长相带着时间的沉淀,淡雅别致,气质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