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螃蟹般的拳头上凝聚着崩山裂石的力量，同时也蕴含着地狱男爵心头对戴维的极端痛恨。

戴维早有准备，面不改色。

在拳头距离自己还有半米之遥的刹那，身子瞬间模糊，像是被一块橡皮擦从眼前擦了個干净，消失在地狱男爵眼前。

“什么？”

地狱男爵懵了一下。

不是没想到戴维的速度快到这地步。

与戴维在瓦坎达交战后，事后复盘，他完全看得出，蝙蝠侠的能力很强，速度更是其自身优势之一。

但地狱男爵没有想到，即便在力量上也不输给自己的对方，会在第二次见面时逃避对抗。

如果对方拒绝对抗，那潜入大楼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偷袭？

念头闪过。

地狱男爵背后因为物体高速移动，有吹回来的强烈劲风，不断撞击着背脊。

忽然，明白了戴维的目的。

——莉丝。

“你敢！！”

一句熟悉的，充斥着愤怒与痛恨的嘶吼声，再度从地狱男爵的嗓子眼里迸发出来。

扭头所见的场景中，蝙蝠侠那模糊的，宛如幻想走入现实的黑色身影，犹如穿越时空，在莉丝跟前瞬间凝实。

莉丝尚未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抬手凝聚火焰弹。

一团约莫篮球大小的火球，挥手便被莉丝汇聚而成，恐怖高温令四周空气扭曲，巨大威胁袭上心头。

电光石火之际，莉丝推手将火球送向戴维胸膛。

嗖！

火球如愿而至。

莉丝和地狱男爵没有丝毫放松，脸上的震撼之色也越发强烈。

唰！

那团炽烈火球竟然洞穿了戴维的身影。

随后，戴维的身影渐渐消失。

那竟是物体高速移动过程中，留下的栩栩如生的残像。

“怎么可能？”

地狱男爵和莉丝的脑海中只闪过一个相同的念头，对于这一幕的发生感到极端的难以置信。

难道蝙蝠侠在瓦坎达与他们交手时，还留了一手？

如果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都没有动用全力，蝙蝠侠的能力究竟有多可怕？

无论如何，地狱男爵又经历了一遍目眦欲裂的过程。

这是在同伴，鱼人亚伯拉罕·萨平被杀时，才有的痛苦感受。

这次更严重。

因为被杀的是他的恋人，死去的不光是莉丝，还有他的爱情。

说时迟，那时快。

戴维二度消失的身影，出现在莉丝背后。

莉丝顿感不妙。

死亡临近，仿佛披着黑色斗篷的死神已经拿着收割灵魂的镰刀，放在了自己洁白无瑕的脖颈处。

即便体表有千度高温，仍令人觉得内心冰凉。

她决定全力释放自己能操控的火焰，以求逼退背后正要袭击自己的敌人。

然而。

一只被金属覆盖的大手，对突然旺盛的火焰仿若不觉，无情穿过了她的后心。

嗤嗤嗤嗤！！

体表火焰尚未熄灭，从胸膛处喷出的红色血液，不曾来得及落地便被高温蒸发。

痛感从心头传至四肢百骸。

莉丝眷恋地看了眼地狱男爵和这世间，随后双眼飞快失去神彩，张了张嘴，只有血丝涌现，一句话都没力气再说，体表火焰彻底熄灭，最终倒地不起。

戴维面具下的脸庞冰冷，那双未被遮挡的眼眸，流露出讥讽之色，嘴角也勾勒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似带着挑衅。

他与跟前怒火膨胀，额头被自己折断的双脚，几乎要重新生长出来的地狱男爵对视。

“呼！呼！呼！”

地狱男爵呼吸粗重，胸膛起伏，一双大小不一的拳头紧紧攥住，身躯都随着如气球般变大了几分。

真正属于恶魔的力量正体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壮大。

此时的地狱男爵，失去了友情和爱情，只剩下亲情羁绊，维持着他那仅有的理智。

“你的角快要长出来了。”

戴维面对地狱男爵愤怒至极，恨不得一拳锤爆自己脑袋的狰狞模样，主动打破沉默，对这位恶魔之子笑道：“恶魔就是恶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真正成为人类……当然，如果你的成为恶魔，说不定还能祈求你的父亲，把你死去同伴的灵魂送回人间。”

“吼——”

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在戴维话音尚未落下之际爆发。

轰！！

地狱男爵根本听不进去仇人的话，速度比此前更快三分，身形一闪，瞬间缩短了他与戴维之间的距离，过程中，双手张开又合拢，试图以抱摔的方式让戴维化身的蝙蝠侠重创。